“先生，先生。”

一道聲音傳來，白珩便見一黑衣人扣開窗扉翻身進入，是顧泓。

“先生，可算找到你了。”顧泓講道，“李衍怎么將你關在了泰華殿的偏殿，好是難找。”

白珩見到他，忙問“顧泓，外頭情況如何了？”

“李衍監禁了百官家眷，以此作為要挾。另外，沈家大小姐帶著沈家軍自西門沖入了梁宮內。如今，梁宮已經亂成一片了。先生，先出去了再說——”

“不，我不能走。”白珩搖頭急切道，“顧泓，你出去告訴公子和大梁太子，李衍的傳位詔書是假的。”

“不行，我必須把你從這帶走。”顧泓拉過白珩的胳膊，“禁衛軍根本就不是沈家軍的對手，東虞太子帶來的軍馬又阻截了京畿援軍。遠水解不了近渴，李衍即便有虎符也怕是會輸給李喚。”

白珩卻是將胳膊從顧泓手中抽開“我還有話要對李衍講，你先走。”

“先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顧泓還是不愿意看著白珩繼續待在這，“若是李喚勝了，你便得和李衍一塊死。”

此時，外頭卻傳來了腳步聲。顧泓不得不掩身藏入屏風之后。

門開，來者是李衍和閉珊茗等人。

李衍一進來，就掃了眼打開的窗戶，卻裝作沒看見“先生休息的可夠了？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去哪？”

“棲梧殿。”

白珩知曉李衍要去做什么，勸阻他道“李喚心軟仁義，即使你兵敗于他，他也絕不會殘害手足。可你若殺了她母親，他定然不會放過你。”

“那若是我贏了這一局，李喚輸了呢？”

“即便你成為新皇，可梁后死了，楚皇必然大怒而出兵討伐你。屆時，你的皇位也不會穩固。東虞與大楚同時發難于大梁，你有幾分勝算？所以，不論結果如何，梁后你殺不得。”

“先生，你真的只是為了我的性命，才阻攔我嗎？”李衍靠近白珩，對上他的眼睛“嗯？”

他的眼神讓白珩感到壓迫，后退一步。

李衍苦笑“先生并非全然為了本王，若是梁后死了，楚皇與東虞會趁機有理由一同攻打大梁，那么漢原之人陷入戰禍之中。”

“我并未——”

“好了，先生不必多說。”李衍不容白珩解釋，“待去了棲梧殿見著了梁后，先生也許會改變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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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被掩藏起來，此夜似是一同被延長了。

宮殿金頂紅門此刻卻顯得異常壓抑，殿中寶頂上鑲嵌的幾十顆夜明珠也尤為詭異起來。梁后正襟危坐，依舊穿的端莊高貴，似是在等待什么的到來。

等待燭火燒盡了一半，終是有人來了。

“皇后娘娘看來早就知道本王要來了。”李衍整理著被夜風吹亂的衣袖，邊道。

梁后冷哼“本宮早該殺了你的。”

“難道皇后娘娘沒動手過嗎？”李衍撩了一下白發，“不過都失敗罷了。”

梁后緩緩起身，從容不迫“是啊。你和你那個出身低微的娘一樣，費了本宮太多力氣。”

白珩見李衍拳頭緊緊收攏，眼里已有殺意，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她不過在激你，別上當。”

“這位——”梁后打量著白珩，“是北州白氏的少東家吧。”

白珩一愣，他從未見過梁后，她如何識得他？

梁后做回憶模樣“就是那年吧，本宮與皇帝巡幸北州。皇帝看到了你在書院出口成章、落筆成書，他大為贊許，因此暗中派人打聽白氏少東家為人。卻未料，得知了個流落在外的兒子就在白府。”說到這里，梁后看白珩的眼里盡是冷酷與厭惡。

若非白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