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寫的那句話,吳靖想了足足一節課。老師在臺上講著什么,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吳靖拿著手中的筆,埋著頭在筆記本上畫著那個呲著牙的笑臉。
彭鹿的紙條著實將吳靖嚇得不輕。按過去自己的經驗來看,這張紙條十有八九就是一個惡作劇,可是紙條上的這個笑臉確笑得那么沒心沒肺,和彭鹿笑起來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親,可能這個女生是第一個向自己施舍善意的人。可是,萬一這又是一個像往常一樣的惡作劇而已呢?吳靖陷入了無盡的沉思,眼看著下課的時間慢慢逼近,自己的內心卻離答案越來越遠。
辛然望著坐在不遠處吳靖的背影,猜不出她現在在想著什么。
鈴聲響起了,一絲緊張的情緒竟然涌入辛然的心里,而坐在身旁的彭鹿卻是滿臉的興奮,恨不得馬上整個人撲到吳靖的身邊去找出個答案。
“我們去教室門外等吧?”辛然拉了拉彭鹿的衣袖,試著讓她收斂一下抑制不住的興奮。
“我們等會說什么呀?你想過嗎?嗨你是女生嗎?不對,從生理學上說你是女生嗎?這樣問可以嗎?”彭鹿一路走著,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
“你這意圖也太明顯了點吧,這樣會把她嚇著的。”
“噢對,對不起對不起。”彭鹿稍微冷靜下來,靜靜的思考著應該怎么開口。
教室里的學生很快都離開了,吳靖不知道是因為動作太慢,還是故意拖到同學都走完,她才慢悠悠從教室里走了出來。吳靖看著門外等著自己的兩個女生,內心還是掙扎著。
吳靖終于走出教室,辛然和彭鹿的臉上立馬掛起僵硬的笑容以示友好。彭鹿在辛然的提醒之后開始謹慎起來,她干脆就閉嘴不說話,以免自己說錯話。彭鹿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辛然,示意她來開場,辛然立馬又用胳膊撞了回去。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吳靖面前一言不發,只是一個勁的傻笑著。這讓吳靖一直警惕著的心漸漸放松了下來。
“走嗎?”吳靖主動開了口,接著轉頭走向了樓道口。辛然和彭鹿對視了一眼,連忙跟在了其身后。
吳靖的聲音還是一個男生的聲音,這一次辛然和彭鹿可以再一次確認。
整個教學樓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學生朝下樓走去。介于身邊沒有什么人,辛的然膽子才稍微大了一些。
“那個...我叫辛然。她叫彭鹿。”辛然終于開了口,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彭鹿連忙在一旁使勁的點了點頭。而吳靖只是一直默默走著,沒有給出太多的反應。她一是不知道怎么回話,二是不想過多用自己讓人覺得奇怪的聲音說話。
三個人一直默默在樓梯上走著,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直到她們走到教學樓下的樹叢里,這里四下無人,十分安靜,吳靖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身后的兩個人。
“你們想問什么?”吳靖開口了,她似乎毫無遮掩的將自己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送到了辛然和彭鹿的耳朵里。也或許是因為四周十分安靜,吳靖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
彭鹿耐不住性子,還是先開了口,“你是男生還是女生?”辛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沒有惡意。我們覺得你是男生女生都沒有關系,誰說的男孩子不可以穿裙子了對吧?新西蘭的男生都穿裙子呢!”彭鹿那張一打開的嘴巴根本就停不下來。
“是愛爾蘭。”辛然忍不住悄悄更正著,彭鹿似乎并沒有聽見。
“所以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彭鹿繼續說,并用真誠的眼睛一直看著吳靖。吳靖并沒有閃躲,也直直地看著彭鹿的眼睛,似乎那份對善意的渴望讓她急于在彭鹿的眼睛里找到她們的真實意圖。如果她們是善意的,吳靖愿意告訴她們關于自己的一切。
吳靖再看看辛然,這個和自己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