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蘇景洛要與商澤憶說什么正事暫且一放,且說當晚入了夜,蘇景洛的城南小院就來了位不速之客。
舒肖佳已經(jīng)熟睡,只余蘇景洛還在房內(nèi)用紙筆推演,算計與李家的爭斗局勢。
無論如何推演,在蘇景洛的計算之下李家已經(jīng)毫無勝算,若是還有,便只能是藏著的手段,畢竟李家后面是齊國,若是說還有其他的暗招,在蘇景洛看來也不算奇怪。
也正是此點,讓蘇景洛始終總覺得心有不安。
李家服軟地太快了,而且過于干脆讓人擔憂,就像是兩國之戰(zhàn)才剛剛開始,一方隨便耍了兩手花槍就開始用上全面龜縮的策略。
這放在以弱對強的局勢里屬于正常,但就像前面所說的,李家身后還有齊國,對比只有白鹿城能給點銀子的蘇景洛幾人絕不是弱者,他們?nèi)绱朔闯#坏貌蛔屓藨岩伞?
王啟年的情報讓他有些在意,是否真有金樓的某位大人物被齊國收買了,將在中間做些動作。
雖然那聽起來天方夜譚,但終究無法全然放下。是誰?商澤晉,還是許清印。
蘇景洛叩桌自問,就算他才智通天,但這件事仍不敢確定,所幸今日抓了一個李新成,用些手段,從他嘴里應當能撬到一些東西。
他正全心算計著如何利用李新成,渾然不知一道白色人影已經(jīng)飄然進了屋內(nèi)。
“抱歉。”悅耳女音,正是白日對蘇景洛萌生殺意的林子萱。
蘇景洛抬頭表情并不驚訝,他感慨道“白天是李新成,晚上是你。一直想不通李家的后手是什么,原來是準備將我滅口,毀了澤憶一員大將。”
蘇景洛將她當成是林子期派來的殺手,她卻不是,她要殺蘇景洛全憑個人意志在行動,不過林子萱也不屑于解釋,她就站在門口邊緣,是暫給蘇景洛一些時間,也是防他逃跑。
對于要將蘇景洛的生命掐斷在風華正茂之時,林子萱有些內(nèi)疚,所以她愿意留些時間給蘇景洛,讓他對未完之事有個交代。
“有何遺愿,我將代為傳達。”林子萱微帶歉意地講。
蘇景洛起身伸了個懶腰,將久坐后僵硬的筋骨徹底放松,然后說“此生雖未開始,卻也活得比一般人精彩,至于家里的丫頭,有我遺澤也能活得不錯。遺愿沒有,唯獨倒有些遺憾,不知百果珍最終結(jié)局是何,也算不透萬君可有何后招,我難以瞑目,五公主可否滿足我此生最后的好奇心。”
蘇景洛形態(tài)瀟灑,就算是逼命之時,也始終保持著從容姿態(tài)。他是明玉,本該在這用潮涌動的盛世中大方異彩,卻被林子萱中途碎玉,這讓她更是內(nèi)疚。
她本不是心軟之人,能以桃李年華便掌天下一府,林子萱的心性比之五十歲的天命老者也不妨多讓,只是不知為何獨獨對蘇景洛,她會生出這么多愧疚。
或許,因為蘇景洛是她自私心態(tài)的體現(xiàn)。
要阻止林子期霍亂天下其實有很多辦法,例如滅其根源殺了林子期,但林子萱卻選擇夜至城南小院,不為治本卻行治本之舉,其原因還不是她是齊國人,林子期是齊國的太子,她的哥哥。
她所謂一劍守天下的大義,其實也藏著身為齊國人私心。
因為內(nèi)疚,所以林子萱心軟,面對蘇景洛人之將死的最后請求,她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對他說“萬君可沒有其他手段了,他之所以如此龜縮,是等待林子期的一記后招。”
“林子期收買了商澤晉?”蘇景洛緊問道。
他不知道林子期是否真有收買金樓的大人物,就算有的話也無法從商澤晉與許清印之中排除,所以他趁勢一問,意圖一步到位。
用一個問題得到兩個答案。
只是這個答案太重要,蘇景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tài)度,又是問到如此關鍵地方,讓林子萱有些起疑,她留了個心眼,并未將全部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