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勞高先生,日后有用的著在下的地方,我定當全力相助。”林立謙起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嘴里居然說出如此這般鄭重的話來。有種大恩不言謝的感覺。說罷,轉身往病房走。
“林先生。”高仁在立謙走了數米遠,忍不住叫住他。立謙駐足回眸。
高仁接道“小姑娘看似柔弱,實則剛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你得拿喂蜂蜜的架勢應對她,以柔克剛才是對癥下藥。在美國等結果的時候,帶她去周圍散散心,指不定柳暗花明。”
立謙不好意思起來,他平生第一次那樣伺候人,像個灶下婢,被逮個正著,嘴上道“你不是說你不是婚戀專家,不曉男女情事?”
高仁笑起來,反問道,“可誰心里頭沒有個有念想的人?“
林映棠血糖開始回升之后不到一個小時,林立謙就開始下了逐客令,冷冷地對著空氣道“剛結婚,春宵苦短的。你不是還要趕著去上海?”
文啟剛要回嘴,手機就顯示有來電。文啟接了電話,回來又看了一眼映棠,也對空氣道“有情況,打我電話。”就走了。
林映棠感覺像睡了沉沉的一覺,臨近末尾的時候,文啟抱著她一直哭,告訴她他心底對她多么抱歉,多掛念她,多舍不得她。她感受他的手心的溫度,她知足地沉浸在滿是文啟特有的柔和的清香里,她覺得滿世界的溫暖將她籠罩,她在這個甜蜜的夢里知足地不愿醒過過來。文啟溫柔的耳語再也聽不見了,漸漸有吵雜的人聲在逼近,她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大名,一片無奈中她不得不逼迫自己睜開雙眼。剛開始迷迷糊糊灰蒙蒙的一片,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大夫俯身很和藹的看著她,很和藹的問道
“小姑娘,知道現在自己在哪里嗎?”
林映棠恍惚之中以為見著剪了頭發和胡須的太白金星。
林映棠嘴巴微動,上氣不接下氣地很虛弱地問道“天上?”
周圍圍著一群人聽了都莫名其妙起來。老醫生道“天上?小姑娘你可真幽默。這是在醫院,我是主要負責你病情的陳大夫。”
“我還以為見到了太白金星。”林映棠聲音很虛,可是一字一頓大伙都聽的清清楚楚。聽得一群人更是面面相覷。林映棠的視野忽闖入一張滿是絡腮胡渣子,頂著嘿嘿大眼袋的臉,睜大了眼睛,急急地問道
“那我是誰,我是誰?”
林映棠腦袋被轉的暈乎,一陣惡心,心想,林立謙,你真是無聊,壓了嗓音道“鐘馗。”
林立謙霎時變了臉色,抓著陳大夫顫抖著問
“陳主任,她腦子是不是壞了?是不是昏迷太久了?是不是真的只剩下三四歲的智商了?”
陳大夫立忙打起小手電筒往林映棠的瞳孔照了又照,豎著手指問了
“林映棠,這是幾這是幾。又問六加六等于幾?你還記得生日不,你今年幾歲啦”
林映棠耐著性子一一作答。最后憋了一口氣,道
“醫生,能不能問點能證明我沒傻了的題?”
一群人這下再也憋不住,笑出聲來。林映棠在一群人的窸窸窣窣聲中,再度沉沉地睡過去了。
林映棠一睡睡到傍晚才醒。沈宅,文啟接到陳大夫的來電,掛了電話滿心歡喜要去醫院探視。沈母穿著長旗袍,緩緩踱步出來,
道“文啟,我已經吩咐底下準備好了一些補身子的藥材了,一會兒我就讓人送去。小棠剛醒過來,她也沒有精神頭來接待你。”
文啟看了一眼身旁的吳嘉怡,道
“媽說的是,就按媽說的辦。”
第二天,林映棠一大早醒過來,發現旁邊躺著的床上躺著林立謙。他衣服鞋都沒脫,腳翹在床沿上,身上披著外套。她掙扎著要做起來。發現眼前發黑,冒氣無數星星來。窸窸窣窣聲中,立謙醒過來,一下子起身到她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