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下了早朝,明德帝乘坐步輦回紫仁軒。
一對鳳鑾龍旌雉羽宮扇在前,一柄龍鳳金黃傘下,明德帝龍袍金履悠然端坐步輦,十余名黃門官環立四周,緊跟著步輦左右而行。
至紫仁軒,有太監跪請下與更衣,明德帝下步輦入內更衣。執事太監捧衣冠,宮女伺候更衣。
大監陳英見皇帝換上了常服,便揮揮手,示意該傳膳了,一個個小太監捧著各類湯缽器皿在外間肅立等候著。
大監陳英恭請,“圣上,該用膳了!”
皇帝點點頭。
“傳!”
小太監捧著湯缽器皿魚貫而入,頃刻間,美味佳肴已擺上描金雕花楠木桌上。
陳英屏住氣息,手執一根細長銀針挨個對菜肴驗過毒,見無異樣,娶一雙銀箸夾菜,呈給皇帝,皇帝持箸慢慢吃了些,吳英又取了幾樣菜,皇帝也都吃了個干凈。
“圣上胃口不錯,再來一塊兔肉,或是一塊魚肉?”吳英笑瞇瞇的,殷勤地問道。
“朕今日嘴饞,吃多了,”皇帝撫著腹部,搖著頭笑,“不能再來了,朕這里,怕是撐不下了!”
“圣上喝口羹湯吧,”吳英用銀勺盛了幾勺銀耳羹給皇帝。
皇帝接過吃了,命人撤下膳食。
小太監躬身上前稟告,“圣上,太子殿下求見!”
“宣!”
皇帝興致很好,望一眼陳英,“近來,宸兒勤勉不少,朕心甚慰!”
“圣上一筆一字教的,自然與圣上親厚,”陳英回道。
說話間,元宸已入內。
“免禮,平身吧!”皇帝面露慈祥,目光將元宸攏住。
“兒臣給父皇請安。”元宸畢恭畢敬的。
皇帝微微頷首,笑道,“太子到此,所謂何事啊?”
“父皇,兒臣有一事求父皇成全。”
元宸拱手道,“兒子已十七有余,依照皇令主持太廟祭祀,又主持文韞詩會,為朝堂甄選有用人才,現在入禮部,……皆兢兢業業,不敢絲毫怠慢。兒子想,已到了成家立業之年,求請父皇為兒子賜婚!”
“哈哈,宸兒有了意中人?”皇帝哈哈一笑,“你這是相中的文閣老家的千金,還是禮部尚書家的小姐?”
“父皇,”元宸一驚,父皇讓自己入太廟,又是禮部,是讓自己與這兩家親近,太子妃,從這兩家中甄選嗎?
“兒子……兒子相中的,既不是文閣老家的千金,也不是禮部尚書家小姐,”元宸臉色蒼白,依然硬著頭皮說下去,“她……她是定國公府嫡小姐,樓玉皎。”
“宸兒,”皇帝臉色一沉,“剛才說的是誰?你再說一遍。”
“兒子……兒子相中的,定國公府嫡小姐樓玉皎。”
“混賬!”皇帝臉色很不好看,忍住沒發脾氣,“你是太子,樓家掌握兵權,掌控我朝半數以上兵力,太子與樓府結親,一旦被樓府制約,……后果不堪設想。”
“父皇,定國公兩朝重臣,又是護您忠君之臣,樓世子與父皇您是發小,怎可能制約儲君?”元宸辯解道,“玉皎雖出于樓府,容貌端莊溫柔敦秀,詩詞文采俱佳,堪為佳婦,求請父皇……”
“混賬話!”
元宸的話還沒說完,被皇帝無情地打斷,“天家婚事重在制衡,權力要約束,豈能像你這般任性?……你,你還說出這樣的混賬話?”
“父皇,您親口對兒臣說過,兒臣的婚事由兒臣自己定。”元宸很執拗。
“朕,是說過這話!”
皇帝扯著嗓子嚷道,“朕是如何說的?……你主持太廟祭祀回來,入禮部任職前,朕說你常與忠君報國的大臣多走動,太子妃務必是忠君報國的大臣之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