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也大為震驚,此時離他們出發至混沌不過寥寥幾日。公孫長琴皺眉道:“看來,商王的計劃已經得逞。”又喃喃琢磨道:“奇怪,怎是皇后,不是圣上……”
宋連城看出了霞尊的疑惑,揣測道:“商王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他絕不會弒父,定會先做太子,繼而順理成章登基。幸而如今國喪,我們還有時間。本王要回去見圣上一面!”
“殿下切不可回城。如今好不容易所有人都以為殿下已死,況且朝堂局勢未明,殿下若是貿然回去,若是商王奸計,豈非自投羅網?”修靈則道。
“那靈姑娘以為……”
“我以為,殿下應在此處靜待消息,有我與霞尊回京一探究竟。小雪也留在此地,畢竟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的地方。”修靈則更為果斷地回答。
公孫長琴在旁傾聽,連連頷首,也勸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殿下總是再惦記圣上,也需一忍,勿以為情亂了大業。”
如此,宋連城終于答應留下,拂雪也被暫且安頓在混沌。他沒有拒絕,因為只有留在混沌,他才能找到炙夏果。
***
修靈則與公孫長琴御琴回京,一路上,一慣吊兒郎當的霞尊竟然無心看風景,只一心一意往回趕。然而,就在二人疾行時,空中出現了奇異的景象。
時不時有白鶴從身側飛過,并且發出尖嘯哀鳴,它們竭力地舞動著雙翅,卻好像早已筋疲力盡。修靈則親眼看見,白鶴的雙眸在凝望她的剎那黯然失色,突然墜落了下去。
“這些鶴不對勁!”修靈則道。
公孫長琴亦皺著眉,“這些白鶴……不是鶴鳴秋月山莊的么?怎會反向而行?”
“不如下去看看,或許在地面能打探到消息。”
公孫長琴頷首,“也好,此處是荷塘郡,離開鶴鳴秋月山莊并不太遠。”于是二人落地收琴。
與想象中的景象有些不同,雖說皇后諸葛爾雅薨逝,但是舉洲上下并無國喪的氣氛,反而各處竟是節慶時分的歡騰景致。行在街上,店鋪茶樓、民居立坊都張燈結彩,還有白日大放鞭炮煙火者不計其數。
經過打探,二人才知道,原來諸葛爾雅已被廢黜,而家家歡慶的卻是宋罄帝喜得妙春果,大病痊愈而商王至孝已被封立太子,如此雙喜臨門,自然要大大地慶祝。
平民自然只是平民,對于被廢黜的皇后也好、太子也罷,其態度與朝廷的輿論始終保持著高度的一致。從他們的口中,也只能了解皮毛而已。
公孫長琴并不著急,將修靈則拉入了一間茶樓道:“不如在此坐坐,或許會有小道消息。”
于是,二人點了茶點小菜,尋了一個通風甚好的座位落座,靜待情報。
不多時,修靈則從窗口望見了兩個氣質不凡的人邁進了茶樓,并且在他們的不遠處坐下攀談。此二人應是民間琴師,各自背著琴囊,穿著樸素飄逸。
不一會兒,一人說起他最近所習的琴曲,所搜羅到的琴書琴譜,好不得意的模樣。聽言辭,此人習琴已十年有余,頗有資歷。
此人正想介紹自己所得,另一人卻打斷了他,悄悄說:“槐君,你有沒有發現,最近荷塘鎮突然多了許多白鶴,而且品相都十分出色?”
“這有什么,你不知我荷塘郡離鶴鳴秋月山莊并不遠,家家戶戶喜歡跟風養白鶴,這都近百年了,自然是越養越多,越養越像。再者,鶴鳴秋月莊的白鶴每到此時都會飛渡荷塘,偶在此臨時歇腳的,亦無不有。”被稱呼為槐君的答道。
“鶴鳴秋月山莊?!”其琴友突然大驚失色,磕磕巴巴道:“可是位于鉤月臺附近的那個琴莊?”
“正是啊,怎么?”
“嗐,你不知?!那山莊一夜之間被人滅了門,現在連收尸都沒有人敢去!”
槐君險些摔了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