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記得當初我們一同回落霞,獨幽獨自在公主的屋外舞劍?我曾聽見他舞劍的風聲,若將那聲音譜成旋律,可不就是他的琴音?當初,我便是用這方法記下了師父的劍招。”
修靈則說著,喚出了靈犀,“雖然獨幽五音不全,但我想對于夢尊來說已經足夠。”
云夢依舊遙望著窗外,忽而,她聞見外面傳來了琴聲,雖然音律的組合只有宮、角、徵、羽四個音,卻流暢而有力。云夢似乎看見冰面上,她的兒子正在提劍飛舞。
“母親,你可聽見了?這就是我的琴音。”
獨幽停下了腳步,望著窗口的云夢笑道“今日之琴有七弦,而上古唐堯作《神人暢》只用五弦亦可驚為天人。獨幽雖不能五音俱全,但能像如今這般讓母親聞上一曲四弦歌,足矣。”
云夢喜極而泣,她看著窗外的獨幽漸漸隱去,轉過了身子。
“夫人,音樂的真諦不在于幾音,幾弦,而在于蘊藏在音律之中的情感。您對獨幽的母子之情,他定能感受得到。”
云夢看著眼前的女子,噙著淚頷首,對她行了一個禮,“多謝姑娘了我夙愿。”
她抬起頭,看見修靈則身側之人,略略吃驚。
見公孫長琴對她搖了搖頭,便暗暗傳音與他說“恕云夢眼拙,原來霞尊是樂仙大人。仙尊,云夢有一事相求。”
公孫長琴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云夢愿永生永世不再輪回,只求用我最后一縷氣息化作商音,將它送于我兒獨幽,作為對他的補償。”
公孫長琴嘆息一聲,化出了自己的仙靈朝著云夢走去。他從袖中取出了一枚小印交給她道“待至極樂引,將此印交給吾弟轉輪王公孫極樂,他自會邀扶麟仙尊現身,屆時二人會為你滌魂為音。”
“多謝仙尊!”云夢匍匐在地,又行了一個大禮。
公孫長琴最后道“若你離去,務必將凌冬果交給靈兒。”
云夢見他的目光落在修靈則的身上,微笑嘆道“愿仙尊有情人終成眷屬。”說畢,隱去了身影。
執念結界逐漸瓦解。
連珠山莊之內,冰雪融化,春回大地。一切,變成了遏云畫筆之下的模樣,卻只剩下了美好。看著凍泉飛流直下,紅色的鯉魚跳躍在水面上,修靈則默默牽起了公孫長琴的手。
當周圍的一切歸于混沌再次回到現實,修靈則的手上多了一顆凌冬果。她與公孫長琴并肩站在了一片冰霧之中,周圍一片寂靜。
“好像有點兒不對勁。”修靈則說著,警惕地望向周圍。公孫長琴御出一團火球,破開了冰霧。
周圍依舊是火樹銀花,可是卻空無一人,通過感知,也并無察覺有埋伏。
修靈則道“奇怪……不是應該有人守在此處,待我們破了結界便蜂擁而上?如何這般清凈?”
公孫長琴亦覺得有些異樣,突然道了一聲“不好”,同時,上方傳來巨大的轟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