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帶著一絲慵懶,可口氣里卻又蘊含著嘲諷。
“明明弱小如螻蟻,可欲望卻是比天還大。”
“人性是經(jīng)不得試探的。”
淼淼揮手,一陣輕風過,大量的杏果掉落,轉(zhuǎn)眼間又聚到她跟前,她撿起幾個杏果,用清塵術洗了,丟了一個給是江,笑著道“可敢吃?”
“呵……”
是江笑了,起身撿起杏果,咬了一口道“這就是可笑處。我等修士便是摘了,他們又如何知曉?偏偏要制定那可笑的律法,可連神識外放都做不到。”
“那就把這的杏果都采光吧。”
淼淼笑嘻嘻地揮手,轉(zhuǎn)眼間,大片杏林變只剩下了綠色,金黃的果子全被她采了收到了乾坤袋里。這還不夠,她又在林中穿梭,將幾棵樹齡最大的杏樹也拔了,放到了自己的須彌戒里。
做完這些,便是一把拉起是江,拋出飛劍,將人一起拉上飛劍,大笑著道“做完壞事就得趕緊溜,不然被大人們抓到了可不好。”
是江笑了。
二人同御一把劍,卻都站得穩(wěn)穩(wěn)的,風揚起淼淼的長發(fā),一股雛菊清香飄入鼻尖。是江聞著這熟悉的味道,望著前面的淼淼,見她神采飛揚,全然不似在玉巢森林時那般拘謹,心情便跟著明朗起來。
這回出來,淼淼似開朗了許多。
或許……
荀日說得沒錯,入世未必也全然是壞事,淼淼看著終于有了一點少年人的意氣奮發(fā)了呢。
兩人御劍而行,空中云霧縈繞,陽光透過云霧空隙,灑落下來,點點光芒將兩人包圍,有種說不出的飄逸美麗。
男子一身黑衣將身姿承托得越發(fā)挺拔;而女子一身繡有祥云紋的白衣將人承托得也是仙氣飄飄。
一黑一白,分明的對立,可在這一把飛劍上,卻有種說不出的相得益彰。
過了一年,淼淼又長高了些,只是與是江比起來,依然顯得嬌小。男子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住,從某個角度看過去,似是無比的親密。
她的笑聲如風鈴般在云蒸霞蔚的空中飄蕩,愉悅的心情就像明亮的光芒,讓素來陰郁的男子也跟著心情明朗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將身子前傾,雖知道她不可能從御劍上掉下去,但見她如此活潑的御劍飛上飛下,便還是下意識地靠向她,伸出手,將她攬著。
淼淼側(cè)頭,少女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倒映著霞光,他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蠕著唇道“怕你摔下去。”
風鈴般的笑聲又響起,“江,你真是溫柔的人呢!”
說罷便是輕輕蔓延出一根綠色的藤蔓,將她與他纏繞起,“看,這樣就不會掉下去了!”
他眼里似也有光芒綻放,嘴角帶著淺淺的笑,任由她在空中飛上飛下,旋轉(zhuǎn)騰挪。
玩夠了,兩人也飛出去了很遠,淼淼在一個山頭落下。人才一落地,是江手里便接到了一瓶桃花酒,兩人也未說話,十分有默契地舉著酒瓶碰了碰,各自喝了一口。
山只是個山包,小得很。山上也光禿禿的,只有一些雜草。風吹過時,這些雜草甚至都滾不起花浪,顯得有些頹敗。在山腳下,有個村莊,淼淼神識覆蓋過去,見村人雖穿得有些破舊,但還算健康。
她收了神識,坐了下來,望著村莊,也不知在想什么。是江也不問,只是隨著她坐下,兩人一起默默看著山腳下的人往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淼淼道“江,云山是什么樣的?”
說起自己的家,是江的表情靈動了許多。他低頭思索了下,便緩緩道“云山很大,人也很多。”
“人很多?”
淼淼有些詫異,“有多少人?”
“我們是天女魃的后裔,從巫妖大戰(zhàn)時傳承至今,如今還在世計入族譜的人便有三萬之多。”
淼淼感覺“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