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看來,也許不久以后,云山又將迎來大喜事了。都在一起這么久了,怎么著也該成親了吧?
宴會一直持續(xù)到深夜,直到都累了,喝不動了,才散場。淼淼也喝得有些暈了,她被是江背在身上,在族人的起哄中朝著她住的赤霞峰而去。
她一走快三年,曾經(jīng)光禿禿的赤霞峰上也建起了房屋。這是云山回饋她的禮物。
她讓云山人吃飽肚子,云山人給她一個家。
一個永遠的家。
上山的路都是大家鑿出來的,雖只是普通的石階,但是要在兩三年內(nèi)鑿一條上山的路何等艱難?雖是石階卻是誠意滿滿。
山上的綠植幾乎未動,只將居所附近的清除干凈。前殿后寢的房屋格局也顯示了大家對她的尊重。在云山,只有家主才能住這樣的房子。
在主殿兩邊還有兩排房子,除了用來做飯外,還有供客人居住的地方。淼淼總歸是要有朋友的,云山人并不狹隘。
是江背著淼淼一階一階地上去,待到了山頂才將她放下。她今日喝得有些多了,故而也顯露出了一些自己不曾見到的狀態(tài)。
她讓他背她上山,這樣的要求在旁人看來無禮又任性,可他卻很受用。這樣孩子氣的一面她很少流露,他不喜歡她在自己面前有所偽裝,他希望她跟自己在一起時是真實的。
將是秋送來的芍藥折一朵下來,戴在她鬢邊,輕輕吻了下,笑了笑道:“是回去休息還是去看月亮?”
“是還要繼續(xù)喝嗎?”
她笑嘻嘻的,“你酒量居然比我好,真奇怪。”
“以前的日子很壓抑,所以早早就學(xué)會了喝酒。”
是江扶住搖搖晃晃的她,“你平日雖也會喝些,但都是淺嘗而止,酒量自是比不上我的。”
說著便是將她打橫抱起,道:“你都站不穩(wěn)了,想看月亮的話就是廊廡下看吧。”
“稍微是多了些,不過我還是能走的,放我下來吧。”
“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都在晃了,還是安省些吧。”
是江不以為動,抱著她到了主殿前,將她放在廊廡下,道:“父親跟說,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你以前屋里那些也清洗過了,曬過了。我進去拿個墊子出來,你要不想休息,便坐著一起說說話。”
“嗯。”
她靠在柱子上,有些慵懶地道:“是不想睡,我有點高興。”
說著便從乾坤袋里拿出墊子毯子,“不用麻煩了,這些東西我都隨身帶著的。”
是江笑了。
怎么忘了?這家伙就是個倉鼠。無論走到哪,鍋碗瓢盆都不會落下的。
將墊子接過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是在無涯島上使用的睡墊后,他又抿嘴笑了。
還說自己沒醉,東西都拿錯了。
這種睡墊是淼淼特制的。是用羊絨混合了棉花做出來的睡墊。保暖、輕便還透氣。他將睡墊鋪開,把她抱到睡墊上后,自己也脫了鞋子,挨著她坐下,將人擁到自己懷里后,這才將毯子拉過來蓋住了雙方的腳。
這里沒有無涯島那么冷,但是如今已是冬日了,山頂上還是很冷的。厚實的羊毛毯將腿住后,便不會冷了。
是江輕輕向后靠去,靠在主殿的墻上后,望著眼前的景色,感受著懷里的溫暖,便覺很滿足。他很貪心,可又很容易滿足。
在這赤霞峰上,沒有其他人,只有他跟她。沒人會來打擾,他們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哪怕不說話,只這樣依偎著也會讓人生出一種天荒地老的幸福感來。
他幻想過的情愛里也只是這樣的畫面。無人攪擾,陪著她看星星,看月亮,看日出日落,看春夏秋冬。哪怕沒有一句交流,但他知道,只要這樣他也會滿足的。
“江。”
她打破了平靜,伸著手指向了月亮,“我要月亮,你會摘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