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槿知道今日是顧子硯下葬的日子,為了不落人話柄,早上也是跟在隊伍后面上了山的,只是怕跟周氏起沖突,讓爹娘難看,早早地跟著其他人下來了。
見顧盼娘來喊人,顧如槿便知道那幾人又作妖了。
具體的事情顧盼娘也說不清楚,他們也就是隔著門聽了兩句,顧如槿怕爹娘被為難,拉著顧盼娘加快了腳步。
二人進了門,顧惠娘正招呼著兄妹幾個湊一起數(shù)銅板來拖延時間,周秀秀和李佳玉不明所以地將家里角角落落的銅板都拿了出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顧如槿看著一群人圍在一起疑惑地問道。
一聽到她的聲音,焦氏不自在地往旁邊躲了躲,顧書香倒是絲毫不心虛,對李氏夫妻倆道,“你們叫她來也沒用,這是給娘的孝敬銀子,就算是皇帝老子來了也是管不著!”
顧如槿了然地點點頭,“給奶奶的孝敬銀子,那確實是天經(jīng)地義!”
說著摸出荷包里的二兩碎銀子遞給李氏道,“還差多少?我這里還有二兩。”
聽她如此說,顧書香朝焦氏挑了挑眉,看吧!打著娘的名義,誰來也挑不出毛病!
顧惠娘愁眉苦臉地指著桌子上的一堆銅板,“這才五兩銀子,加上你的才七兩,距離五百兩還遠遠不夠!”
顧如槿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拿異樣地眼光上下打量著顧書生,“五百兩?二伯一個教書先生這么有錢嗎?”
顧書生的長女顧采蘋瞪了顧如槿一眼厲聲道,“顧三娘,我爹清貧一輩子,你少往我爹身上潑臟水!”
他們已經(jīng)從焦氏那里聽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當然焦氏是不會把十幾年前的事情說出來的,只說了顧如槿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外出做生意,還言語無狀氣死了爺爺,如不是她污蔑顧書生,顧采蘋幾人才懶得搭理她。
“這怎么能是潑臟水呢?我這是夸獎!二伯為了養(yǎng)爺奶都花了五百兩銀子,這樣有錢又有孝心的兒子,難怪爺奶偏袒!”說完還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似乎真有其事。
“你……”顧采蘋無力反駁,應下也不是,不應了也不。
見顧如槿巧言善辯,顧書香也不惱,他們馬上要搬去京城了,以后顧書橋一家對于她來說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他們再掙扎也只是給她撓癢癢。
“采蘋,不用跟他們說那么多,咱們都是讀書人家,耍嘴皮子哪里是他們這些奸詐的商人的對手。”
顧書香邊說著,邊優(yōu)雅地起了身,撫了撫有些皺了的衣袖,“二哥二嫂咱們走吧,明天直接去縣衙,相公在知縣大人面前還有些面子,相信大人會公平審判的!”
聽了顧書香的話,焦氏幾人就要起身跟著一起出去,李氏瞬間有些急了,若是過了公堂,老頭子還有何顏面活在這個世上。
“書香,二哥二嫂,等一下,我再找找,能找來五百兩銀子!”
顧書香和焦氏對視一眼,二人眼底都帶上了笑意.
士農(nóng)工商,士在上,憑他們再有錢還不是隨自己拿捏!
李氏急急忙忙地進了東廂,顧惠娘憤恨地瞪了一眼顧書香,顧書香只當沒看到,悠閑地靠在門上挑釁地打量著顧如槿。
顧如槿笑了笑,“小姑父去年賜了同進士出身,再過個兩三年怎么也能當個縣官兒,以后就是有官身的人了!”
張德玉聽了顧如槿的話,清清淡淡地站在原地,連個眼神都懶得給,顧書香臉上倒是露出了得意之色,“你也不用羨慕,我聽說你嫁了個舉人,將來說不準也能做個官家夫人!”
雖說著這樣的話,顧書香心里卻不以為意,三甲要是那么好中,張德玉也不用等到不惑之年。
“小姑的好運氣我是羨慕不來,不過我聽說翰林院大學士章衍大人最看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