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什么身份,低賤的商戶就應(yīng)該站到下面去,怎么還有臉和官家夫人坐在一起?”
老太太活了一把年紀,自認有幾分識人的本事,看這兩個人的穿著便不是官家夫人的做派。
何霜華本就性格溫婉,被人如此羞辱,臉頰漲得通紅,便要起身退讓,顧如槿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起身。
“這是官府給咱們設(shè)的席位,咱們坐的心安理得!”顧如槿看對方一把年紀了,說話也是收斂著的。
老太太被堵得啞口無言,轉(zhuǎn)身叫了不遠處一個站崗的衙役。
那衙役快步地跑過來,臉上堆著笑,“許老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那許老夫人坐在何霜華旁邊的位置上,抬了抬下巴,“玲姐兒沒地方坐,你給找個位置。”
那衙役看了一眼何霜華,有身份的夫人都坐在前排,自己也沒見過這婦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人物,衙役揮揮手,指著最后的一排位置,“你倆去坐那一排去!”
顧如槿悠悠閑閑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袖,充耳不聞。
旁邊,一道稚嫩的聲音插進來,“這位大哥如此無理,是官府對待老百姓的態(tài)度嗎?”
衙役循聲望去,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端坐在位置上,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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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怒從心來,伸手就要抓上徐靖鈺的衣襟,女人孩子他都擺不平,可是要在頂頭上司面前丟大臉了。
一只雪白卻帶著老繭的手,握住了衙役的那只手臂,衙役一時竟動彈不得。
衙役抬頭,看到一張冷艷的臉,又失了神。
“讓他這只手臂歇幾天吧!”顧如槿冷淡地吩咐。
‘咔嚓’一聲,衙役的手臂被輕輕捏斷,那對祖孫嚇白了臉,那個叫玲姐兒的害怕地躲到了許老夫人身后。
鉆心的疼痛傳來,衙役握著手臂痛呼出聲,周圍人的目光都被引了過來。
“吵吵嚷嚷的這是怎么回事?”前排一個婦人扭過頭來。
“莫夫人,您可要為老身做主呀!”那許老夫人倒是惡人先告狀了起來,“這兩個無理的婦人占著位子不讓老身坐!咱們都是官家人,怎么能爭的過他們這些商戶!”
許老夫人之所以一定要坐這個位置,就是想要自己的孫女在莫夫人面前露個臉。
莫夫人看了一眼顧如槿二人,皺了皺眉,“你二人往后挪挪吧!”
見將軍夫人發(fā)了話,何霜華便又想站起來了。
莫夫人身邊的那位夫人也看了過來,見到顧如槿,眼前閃過一道亮光,笑著道,“是暗香盈袖的東家裴夫人吧!老爺這幾日念叨著要多謝裴夫人和各商戶的幫忙呢!”
繼而又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你們坐到我身邊來吧!這位置看得清楚!”
顧如槿這才起身福了一禮,“多謝楊夫人!”
這婦人正是楊德文的夫人段思琦段氏。
許老夫人一臉漲紅地看著顧如槿從自己身邊過去,走到了前排,坐到了全場最好的位置上,低聲跟楊夫人說著話。
莫夫人心里有些氣惱,這段思琦就是專門來拆臺的。
她和段思琦在閨中的時候就認識,段家也就是寒門出身的從五品官家,段氏嫁給了一個窮小子,后來二人都出了京城,就再沒見過了。
如今段氏壓在她頭上,讓她每每看到段氏便心里憋屈。
別人怎么想,顧如槿一點也不在意,她悠悠閑閑地喝著茶,時不時地跟左右的兩人說上一句。
所有的龍舟都已下水,參賽的選手也就了位,隨著一聲敲鑼聲,龍舟爭先恐后地出發(fā)了。
暗香盈袖的船只慢慢地綴在最后面,遮顏穩(wěn)穩(wěn)地站在船頭,頗有幾分羽化登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