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還心里琢磨著事情,其他幾人也不便打擾,黎子瑜趁人不備一杯一杯地喝著酒。
月上中天,廖懷三人自然是歇在了裴府。
裴還怕打擾到顧如槿休息,將三人安頓在客房后,便歇在了書房。
夜深人靜,不遠(yuǎn)處的小池塘里青蛙呱呱叫著,一道倩影鬼鬼祟祟地從小池塘路過。
趴在池塘邊納涼的王云林,懶懶地睜開眼睛瞄了一眼。
咦?朝書房去了?
王云林立即腦補了一場,主母有孕,婢子爬床,渣男半推半就的大戲。
瞬間便來了精神,也不嫌熱了,四肢飛快動作,眨眼間便跟上了前面那道小心翼翼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大紅的鴛鴦肚兜外只穿了件紗衣,昏暗的月光下,瑩白的腰肢一扭一扭的。
王云林在心中感嘆,臭小子艷福不淺!
似乎是王云林太過興奮,不小心翻動了路邊的石子,前邊走著的女人立即停止了腳步,驚恐地朝四周看了看,即使做下如此羞恥之事,她也還是顧忌臉面的。
見四下無人,那女子繼續(xù)壓著步子往前走。
書房近在眼前,女子屏住呼吸,能不能成為人上人,就看今日了!
女子拾級而上,站在廊下深吸了一口氣,抬手……
冰涼的觸感自脖間傳來,似乎有溫?zé)岬囊后w流出。
女子收回手,摸了摸,指尖黏糊糊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女子剛想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
“滾!”一道冰冷的男聲自一側(cè)傳來。
女子不敢回頭看,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跑遠(yuǎn)了。
王云林在心中嘖嘖感嘆,既感嘆言子的不解風(fēng)情,又感嘆沒能看上裴還的好戲。
同時心里又升起了一絲擔(dān)憂,在這個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道的時代,臭小子他是不是也會納妾,若是如此,小寡婦怎么辦,她接受得了嗎?
王云林爬回池塘邊,煩躁地?fù)u了搖頭,真是操碎了他老人家的一顆心!
翌日,顧如槿一路從臥房走到正廳,總覺得今日似乎哪里怪怪的。
等看到上菜的小廝時,才驚覺,自她起床到現(xiàn)在,除了來喜、紅芍、吳媽媽、劉媽媽外,連院子里灑掃的下人都換成了小廝,竟沒見到一個小丫頭!
顧如槿疑惑地看向裴還,家里除了自己便是裴還有這個權(quán)利了。
裴還淡定地喝了一口湯,“昨夜有丫鬟不安分,我就給處理了!”
見顧如槿仍是定定地看著自己,裴還微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昨夜有人摸到了客房!”
“那你有沒有跟人道歉!”
讓裴還在同窗好友面前處理這種事情,顧如槿有些愧疚。
只是最近她總是起晚,裴還為了讓她睡到自然醒,總不讓人叫她。
“沒關(guān)系,他們不在意的!”
坐在馬車上閉目養(yǎng)神的黎子瑜三人輪流著打了幾個噴嚏。
黎子瑜揉了揉鼻子,眼饞地看著廖懷二人身邊的酒壇,“我估計著是受了風(fēng)寒,中午要是能喝上一口酒去去寒就好了!”
廖懷二人將酒壇遮了遮,并不理會他。
等吃過早飯,將顧如槿安置在樹蔭下,裴還才借著拿書的空隙讓言子給在豫州的言丑傳了消息。
豫州,鹿陽,平壽山半山腰的一座道觀內(nèi)。
趙楨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身邊跟著仍是一身勁裝的破軍。
下首,右側(cè)坐著一位頭發(fā)銀白的老人,老人一身窄袖常服,身姿挺拔,雙目有神。
左側(cè)是一位留著胡子的中年男人,男人身材壯碩,露在外邊的手背,青筋暴起,看起來十分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