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下的府衙封了印,街上的商鋪也都關了門,裴還好好在家休息了幾天,除了偶爾出門跟廖懷幾人喝喝茶,便是在家照看女兒。
由于顧如槿傷了身子,裴還便沒有打算擺滿月宴,只是前幾日出去喝酒被黎子瑜知道了,嚷嚷著裴還不仗義,裴還便答應了等天暖和了再請他們過府一聚。
其實黎子瑜就是惦記裴還家里的好酒。
顧如槿拉了毛氏和柳芳草還有劉媽媽打了幾天的麻將,難得地過了把癮。
兩個孩子有了石頭的陪伴,再加上裴還被小家伙鬧的手忙腳亂也顧不上他們,他們便在家瘋玩了幾天,當然每日的課業是不能少的,就連石頭了被安排了寫大字。
正月十五元宵節,毛氏又張羅著包了元宵,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元宵看了花燈。
次一日,裴還復衙,毛氏和柳芳草結伴回陳水鎮,閻東陽帶了兩個婆子送她們回鄉。
而景衡也下了開年之后的第一道圣旨。
幾日后一只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了岳州碼頭。
知州余方善領著岳州城的大小官員在碼頭迎接,周圍的停船和客商早就被清理了。
太監總管張福全手拿拂塵邁著八字步,緩步下了船,身后跟著儀仗扈從,和一隊騎兵。
張福全面白無須,看不出年齡,自小跟在景衡身邊,約莫著有二十幾歲。
當初還是小太監的張福全被先帝派到景衡身邊照顧他,跟著主子吃了不少苦頭,身上留了不少病根。
如今壓在他們頭上的兩個人都死了,主仆二人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張總管駕臨岳州,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張總管贖罪!”余方善深鞠一躬,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身后數十位官員跟著行了禮。
張福全是帶著圣旨過來的,自然受得起這些人的拜禮。
“余大人多禮了,雜家這次有圣命在身,就不跟余大人客氣了!”
余方善起身,連連說著下官不敢!
二人在碼頭客氣了一番,等隨行的隊伍都下了船,身邊的小太監小心地扶著張福全上了一旁候著的馬車。
余方善派了何政民步行在前方引路,等張福全帶來的隊伍都出發了,他才領著一眾官員上了馬車,跟在了最后。
裴還當然也在這個隊伍當中,他抬眼看著隊伍中屬于皇子和公主的車駕,心里有了猜測。
果然,顧如槿的畫像很快就傳到了裴還的手里。
畫像上的顧如槿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臉頰還有些稚嫩,眼里含著笑,畫畫的人畫技高超,將顧如槿的神韻畫出了九成。
裴還盯著畫像看了一會兒,對楊德文道,“我去見見張總管!”
楊德文沒有什么意見,“公子想清楚了就行!”
隨即跟著裴還出了門。
府衙正廳,張福全坐在上首,左右兩邊坐著岳州排的上號的大小官員。
張福全好奇地打量著眼前清瘦的青年。
別人都在揣測陛下對嘉禾的心意,陛下一直說是將嘉禾當成自己的親人,并不愿她陪著自己深陷泥潭,張福全暗自猜測,陛下多少還是有些喜歡嘉禾的。
若不是梅妃產子,嘉禾應該會被陛下指一個德才兼備的好夫婿,有陛下的撐腰,她在夫家的日子定會平安喜樂。
不知見到眼前這個青年,陛下可會滿意?
張福全放下手里的茶盞,嘆了口氣,“裴大人前面帶路吧!雜家也許久沒見到嘉禾姑姑了!”
裴還拱手應下。
出了府衙,余方善指了一個守門的差役,去裴府報信兒,又派了一隊人馬清理沿路的百姓。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岳州城各方勢力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