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仍是一副怯懦的樣子,抖著身子趴在地上,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景衡沉默地看著堂下站著的三方人馬。
梅妃柳眉微皺,貝齒咬著下唇,垂著頭,滿臉哀傷。
趙青宛挑眉看著景衡,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顧如槿護著顧璟弘,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顧璟弘則是兇狠地瞪著珠兒。
景衡招手讓景悅上前。
景悅眼睛一亮,兩步沖到景衡腳邊,甜甜地叫了聲父皇!
景衡抬手摸了摸景悅的頭,他記得景悅剛出生時瘦瘦小小的貓兒一般,轉眼就這么大了。
“悅兒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跟哥哥鬧著玩,失手打碎了玉佩?”
景衡的聲音輕柔,親昵,帶著誘惑。
景悅愣愣地看著笑著的景衡,感受頭頂傳來的溫熱的觸感。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悅兒還會撒謊不成?”趙青宛出聲質問。
她可不允許事情就這么被輕輕放下。
景衡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皇后沒有親眼所見,怎么就認準了是弘兒打碎的!”
梅妃偷偷看向吳嬤嬤,內里焦急不已,她將景衡叫來,不是讓他替人脫罪的!
吳嬤嬤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放心,接著上前一步伏在地上哭訴道,“陛下!時至今日,老奴不得不開口說出實情,長公主已非昔日的嘉禾姑姑,如今的長公主跋扈貪婪,就連……就連陛下賞給娘娘的五頭鳳釵都被長公主借走了!”
景衡大怒,拍桌而起,“你這老刁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污蔑長公主!”
梅妃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嬤嬤一時食言,還望陛下息怒!”
對于梅妃,景衡多少是憐惜的,起身扶了她起來,“你就是對他們太好了,才讓他們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陛下!老奴所言句句屬實,宮中多名宮女可以指證,老奴死不足惜,可四殿下還小,萬不可放任自流啊!”
“娘娘!娘娘!您萬不可心軟!”
吳嬤嬤頭磕的砰砰直響,語氣悲憤,大有勤政殿上老臣死柬的架勢。
景衡怒極,抬腳就要踹在吳嬤嬤的肩膀上,卻被趙青宛攔住了。
“陛下息怒!這老奴說的有理有據,咱們不妨叫人上來對質,若她真污蔑了長公主,陛下就是砍了她的腦袋,我想梅妃也不會說什么的!”
邊說著邊示意云雀去弱水軒領人,事情到了這一步,無論吳嬤嬤說的是真是假,于她都是一件好事。
梅妃看了看溜出門的云雀,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吳嬤嬤,為難的眼睛都紅了。
景衡自信顧如槿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便沒有阻攔皇后的行為,他倒要看看這件事背后還有多少人參與。
云雀一路小跑,叫上弱水軒伺候的人,片刻不敢耽擱又回了鳳陽宮。
不到兩刻鐘鳳陽宮的殿門口便跪滿了宮女太監。
趙青宛和景衡并排坐在軟榻上,趙青宛身子倦懶地斜靠在靠枕上,一手支著下巴,朝云雀抬了抬下巴道,“開始吧!”
云雀雙手交疊在身前,垂頭福了一禮,“是!”
轉身走近跪著的第二排宮女中間,來回踱了幾步,最終停在了正中間。
“長公主在宮中可適應,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那宮女答道,“長公主頭天夜里沒睡好,第二日梅妃娘娘給換了今冬新做的杭綢柱洲棉被褥,吃食上一般是陛下賞的御膳!”
云雀又朝后走了兩步,“長公主偏愛什么樣的衣服首飾?”
“長公主殿下總愛戴著一支赤金珍珠流蘇的鳳釵,其他的奴婢不清楚!”
云雀又轉向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