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沉吟了一陣,冷眼環視一周。
冷冽的氣勢撲面而來,低氣壓自景衡為中心鋪散開來,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他的決斷,殿中跪著的宮人們將頭壓得更低了。
“此二人污蔑當朝太子,拖出去亂棍打死!”
“今日之事誰再提起,割了舌頭攆去浣衣局!”
景衡說完揮了揮手,張福全領著兩個太監就要去拿人。
那小太監瀕臨死境似乎是豁出去了。
“奴才托了人將實情稟報給了陳御史,奴才就算死了也要為姐姐討回公道!”
顧如槿、梅妃、景衡三人大驚。
御史大夫陳仲源年紀不大,為人卻頑固不化不知變通,誰都敢參奏,什么話都敢說,幸好他本人小心謹慎沒什么污點,又有景衡護著,不然早就被趙元旭弄死了。
這件事要讓他知道了,明日又要在朝堂上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
大殿內唯一高興的便是趙青宛了。
“陛下!依臣妾看,還是將事情查清楚好給眾人一個交代!”
趙青宛儀態端方,一副大局為重,母儀天下的典范。
景衡有些歉意、內疚地看著顧璟弘。
半晌,才咬著牙道,“皇后主理,張福全和長公主從旁協助,務必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這種事情趙青宛自然一百個愿意,“陛下放心,明日早朝前定將結果呈給陛下!”
小玉和順喜被拉去了刑房,顧如槿將顧璟弘送回了寢殿,折身也進了刑房。
刑房就是冷宮旁一個不大的院落,可能因為陰氣太重,院子里草木不生,又小又窄的門窗,光線幾乎照不進來,房間內陰暗逼仄,地上倒是打掃的干凈,只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顧如槿進來的時候,小玉和順喜被吊在柱子上,身上已經有了不少傷痕。
無論是誰進了這間刑房,都要先挨一頓鞭子,這是慣例。
云雀坐在椅子上,見了顧如槿也不行禮,翹著二郎腿,悠悠閑閑地晃著,就差拿一把瓜子了。
安國公府出來的丫鬟果然夠囂張!
“先別打了,問話吧,再把人打昏死過去就什么也問不出來了!”
顧如槿坐在張福全搬來的一把椅子上,對還在揮著鞭子的太監道。
那太監看向張福全,見對方揮揮手,他才收了鞭子退到一旁。
鳳陽宮的人才是主審,顧如槿還是按規矩先問了云雀的意見,“云雀姑娘有什么要問的?”
云雀敷衍道,“這兩個奴才嘴巴緊得很,問了也白問!”
顧如槿點頭,又看向柱子上吊著的兩個人,“你們將事情的經過再說一遍!”
二人喘息著斷斷續續地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既然殿下對你動手動腳,你之前為什么不害怕,只那日害怕了?”
“奴才……奴才一直很害怕,只是……那日跟姐姐說了!”
顧如槿手指敲著椅子的扶手,噠噠噠的聲音在陰冷的刑房里響起,讓人脊背發涼。
“你身子骨可還硬朗?”
“奴才自小體弱!”
“那就奇怪了,自小體弱,在潮濕的花園里待了一夜又睡了一覺,竟然沒有染風寒!”
顧如槿仔細看著順喜的一舉一動,果然見他有一瞬間的慌亂。
顧如槿步步緊逼,“你那天晚上沒有在花園,你姐姐也沒有進四殿下的房間,你們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
“讓我猜猜,是不是一個女人?”
順喜錯愕地瞪大雙眼看著顧如槿。
顧如槿勾唇一笑,這深宮大院,三更半夜的,他們倒是相見男人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