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鬼力赤開始,蒙古歷任可汗皆傀儡。他不服,一路廝殺至今,不僅擁有兵馬與屬地,甚至同也先實力相當。一山不容二虎,只有一個能活。
三年前,他與也先會盟于明安哈剌,他暗派刺客跟隨,雖沒要了也先命,卻也讓他結(jié)結(jié)實實躺了三個月。
半年前也先要打明朝,怕他背后捅刀子,就軟硬兼施逼他跟明朝為難,他拒絕的話還沒出口,也先就呲了牙,還揚言說如果不跟著他打明朝,收拾完明朝就收拾他。沒奈何,只好胡亂打幾天遼東做做樣子,然后掉頭收拾老敵人海西女真。
脫脫不花皺眉思索良久,想不出既不得罪明朝又不得罪也先的法子,很頭疼,遂對阿都赤說道“你先把那誰給穩(wěn)住,我過會就去。”
阿都赤匆匆離開。
者蘭帖木兒向張影舒一指“她怎么辦?”
“把她……帶到我那里!”脫脫不花丟下一句話,冷著臉大踏步離開。
阿噶多爾濟與巴圖面面相覷,各懷鬼胎。
張影舒躺在床上,影影綽綽的,感覺有人在解她衣服,不禁大急,一邊喊“別碰我。”一邊惶急抓那人的手。
這時,她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大汗,她醒了。”(蒙古語)
脫脫不花“別管她,繼續(xù)搜。”
張影舒霍得睜開眼,一把推開身前那只手,然后她發(fā)現(xiàn),剛才觸碰她的,是個侍女。檢視自身,除外衣被剝掉,她還算得上衣衫完整。
“干什么,你們!”張影舒知道那侍女是在搜她的身,強裝作什么都不懂。
脫脫不花上前一步,微笑道“挺鋒利的,你想殺誰?”說著,他說的是一把匕首,剛從張影舒身上搜出來的。
張影舒一顆心“砰”的一跳,心里罵了一句“這混人!”,目光在四處一掃,發(fā)現(xiàn)自己隨身攜帶的各種暗器、兇器,全給搜出來擺在茶幾上了。
怎么辦?
脫脫不花輕拍了一下她腦袋“啞巴了?”
“路上不太平,我防身。”張影舒想起在家時,長兄最寵愛的小妾遇事就裝傻充愣扮可憐,還屢屢過關(guān),決定現(xiàn)炒現(xiàn)賣地試一試。
脫脫不花點了點頭,拿起一塊地圖“土木堡地形圖!自己畫的?”
這個不好糊弄,張影舒眉頭一皺,深悔自己平日里太目中無人,沒跟那小妾好好相處。
“這時候想去土木堡的有兩種人,一種是也先的人,另一種還是也先的人。張什么舒,你是哪種人?”脫脫不花逼問,語氣倒也并不嚴厲,甚至嘴角還帶有幾絲笑意。
“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一臉驚慌地搖了搖頭,“我怎么什么也不記得了?這是在哪,我是誰?”
心想“只要他們別查到那發(fā)梳,別的就都好辦。”然而,好像老天爺誠心拆她的臺,這一想法才從腦子略過,拆穿謊言的人就來了。
“可汗!”一下屬進帳,手里拿一把琵琶發(fā)梳,“驗過了,單從外表看,就是一把普通的發(fā)梳,可上面焠有劇毒,見血封喉!”
脫脫不花臉色一變,隔著手帕接過那發(fā)梳,小心翼翼地端詳。
那是一把小葉紫檀木雕琢而成的琵琶發(fā)梳,琴頭部位懸有長長的白玉流蘇,流蘇尾部是兩顆紅寶石。單從外表看,也沒什么特殊,但你要是被它劃一下,立時死得不能再死。
“說說吧,”脫脫不花站到張影舒床邊,“你好端端的閨秀不做,跑到懷來,身上又是匕首又是暗器,又是地圖,還什么見血封喉。你想干什么?”
張影舒死撐,盡管心里已經(jīng)千遍萬遍在罵自己了“什么閨秀?這里是懷來嗎?我家明明在熱河,好端端的,我跑到懷來干什么?”
脫脫不花氣樂了“不是,你扮刺客都扮到這份上了,居然還忘不了玩失憶!”
張影舒佯怒“誰玩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