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所在的夢溪園乃整個c市頂尖豪門所在地,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夢溪園一套房子總值上億,如此地段,若說沒錢,只怕是住不進來。
小區私密性極高,對門第稍亦有要求,姜顧兩家總某種層面上來說,也算是鄰居。
是夜、暮色深沉。
姜慕晚坐在臥室陽臺上,感受著雨后濕漉漉的空氣。
良久,見樓下客廳燈滅。
緩緩起身,往庭院中去。
夢溪園后方有一大片人工湖,湖中錦鯉暢游而過,湖心小亭依舊屹立于此。
行至后湖入口處,姜慕晚停住步伐,目光落在湖心小亭上,憶起當年過往,只覺心頭顫動。
園林中,夏風帶動樹葉颯颯作響,湖面微起漣漪。
雨停之后,月光露出云層倒映在湖面上,瞧著、頗有一種“月下飛天鏡,云生結海樓”的美感。
不同的是,這海樓,早就破碎了。
思及此,她冷嗤了聲,不想再在眼前這個地方浪費光景,將一轉身,心跳猛的快了一拍。
半秒鐘后,女子輕啟薄唇開腔,嗓音冷冷“夜半三更不睡覺跑出來嚇人,顧董還真是好雅興。”
男人斜斜倚在一旁亭子上,觀山亭的牌子正正方方的掛在他的上方,顧江年輕嗤了聲,抬手吸了口煙,睨了眼姜慕晚,輕嗤開口“不及姜小姐,擾人清靜還倒打一耙。”
顧江年早就坐在這里了,且身旁還跟著徐放。
腳邊兒上散布著數根煙頭,顯然早已來此。
姜慕晚的目光從他腳邊緩緩移至這人臉面上,天色暗黑,這人著一身黑色西裝將整個人都隱入黑暗中,難怪她來時,沒瞧見。
“顧先生這么有錢,何不將這塊地方圈了去,也省的旁人擾你清靜,”這是一聲冷嘲熱諷的話語。
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對于顧江年這號人,姜慕晚不喜。
這種不喜來源于少時。
男人聞言,淺笑了聲,點了點煙灰,這笑中帶著半分冷嗤。
“姜小姐夜半三更來此,是緬懷過往來了?”
過往?
姜慕晚落在身旁的手緩緩的揣進口袋里,而后指尖慢慢縮緊,隱去了被激起的情緒“我今日本可以祭奠亡魂的,也多虧了顧董,讓我做了回干凈之人。”
若非顧江年,她今日本可以提著酒帶著香火來此處的。
可偏偏是顧江年,讓她落了空。
“多年過去,姜小姐殺心不減,只怕是姜總知曉了,不會讓你活著出c市,”姜臨要是知曉姜慕晚回來是顛覆姜家的,保不齊會弄死她。
有時候,父女親情就是這般可笑。
在利益面前,親情不過是傷害對方的利刃。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的事兒,顧先生倒是干的得心應手,留在地上怕是委屈您了,就顧董這能耐得去太平洋當警察。”
若非顧江年,她何必反殺回來第二次?
有些事情一旦喪失了第一次機會,再來第二次,便會萬般艱難。
姜慕晚話語落地,徐放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往自家老板身上移去,只見這人雖未言語,但滿面陰寒之氣,實在是難以忽視。
放眼這c市,敢說顧先生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人,沒有。
男人伸手,將手中煙蒂摁在身旁的長凳上,那捻煙的動作,暗暗帶著一股子殺氣“倒是個伶牙俐齒的。”
旁人不知,可徐放知,顧先生心里,窩了火了。
起因,大抵是眼前的這位姜小姐口出狂言。
“不及顧董,”言罷,姜慕晚轉身離去。
而顧江年,坐在長亭石椅上,目送她離去。
早前,若說徐放不知顧董夜半來此何意。
那么此時,應當隱隱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