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晚怎也沒想到,老爺子在喊出那聲蠻蠻時,會對她說出女人不狠,地位不穩之言。
在過去十六年的光陰里,都未有有人如此強硬的教過她。
可見今日這番話,于她而言,有多震撼。
她的母親并不算是個很強勢的女子,極大多數時候,選中庸之道過此生,可姜慕晚不同,她睚眥必報,絕不姑息那些踩踏自己之人。
殘忍嗎?
或許吧!
可這殘忍,怎比得過老爺子?
“如果我殺了他呢?”靜謐的書房里,女子涼薄的嗓音憑空而起,極淡。
姜老爺子能將華眾做到如今地位,若說沒有手段,怕是假的,老人家深邃的眸子陰沉沉落在她身上,道出如此一句“殺人不算什么,一把刀子的事兒,真正的贏家要做到即便你殺了人,眾人和法律也認為你是弱者,慕晚、手段不狠,不足以立天下?!?
早年間,她尚小,老爺子同他說這些時,她是懵懂的。
此時,再提起此事,慕晚只覺得,心頭微顫。
落在身旁的指尖微微向里勾了勾,“你就不怕我跟姜臨反目?”
“你回來不就是為了跟他反目的?”這聲反問,將慕晚的話悉數都堵了回去。
這位日夜間,從姜家出來,她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衣領上的茶漬未及時清理,以至于此時稍顯狼狽,本同她一起來的同事被老張給遣走,是以此時,她站在姜家院落里,一時間,不知曉該如何離。
老張見此,提出讓司機相送。
她想,罷了。
何必呢?
正當她夾著根煙站在姜家院落前思忖著要不要給付婧打電話時,一道清脆的喇叭聲在跟前響起,隨即,駕駛座的玻璃門搖下來,露出徐放的臉面。
“姜副總去哪兒?可要捎一程?”這話,徐放問的客氣。
大抵是敲出了那么些許什么,最近幾次見面,徐放對姜慕晚早已不同初次見面時。
“不必了,”她開口拒絕,坐顧江年的車,她怕自己頭疼。
徐放聞言,抿了抿唇,片刻,他朝后坐望了眼,而后掀起眼皮瞧了眼姜家別墅二樓的窗子,才道“二樓主臥有人在瞧著,姜副總確定不坐我們車走?”
徐放這話就好比站在赤裸裸的詢問姜慕晚,有人在等著看你笑話,你確定要讓人看?
聞言,姜慕晚視線落在車后座的玻璃上,借著玻璃的反光瞧見了二樓那微微飄動的紗窗,隨即,一聲不深不淺的冷嗤從喉間溢出來。
“有勞了?!?
言罷,她伸手拉開車門,徐放本想言語,可自己的嘴皮子終究是沒人家的動作快。
是以、當姜慕晚拉開車門瞧見坐在后座端著淺笑正兒八經望著她的顧江年時,腦子稍有些嗡嗡作響。
靜默數秒,顧江年倒也好脾氣,微微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位置讓她上來。
一時間,姜慕晚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后有等著看好戲的敵人。
前有黑心肝的顧江年。
她陰測測目光朝一旁的徐放望去,后者躲開她的目光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且還道了句“我想言語來著。”
這話就差明晃晃的告知姜慕晚,是你太操之過急了。
“倒是我沒悟到徐特助的好意了,”她涼颼颼的道出這么一句話,硬著頭皮上了車。
上車她才瞧見,顧江年身邊放著滿滿當當的一摞文件。
許是隔得近了,這人身上帶著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讓人分外安神。
“蠢,”將坐下,身旁男人薄唇輕啟丟出一個字,似是萬般嫌棄似的,說完就沒了下言。
顧江年這個蠢說的是誰,車內三人皆知曉。
姜慕晚今日的舉動實在是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