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顧江年從飯店歸家,頗有些緊趕慢趕的架勢。
將行至顧公館入口處,恰見這人出來。
一種怪異且膨脹的感覺在心底無限蔓延開來
四目相對,姜慕晚正掛擋的手微微頓住,她靜坐于車內,一手落在檔位上,一手扶著方向盤,可目光卻是透過窗戶與這人對視。
身旁,本是準備瞇一會兒的付婧見車子久久微動,側眸睨了眼窗外,淡淡裊裊的目光緩緩收回,隨之而來的是不咸不淡的話語聲“別看了,你們倆不是一路人。”
是啊!
不是一路人,她早就知道了。
她與顧江年,不同。
片刻,姜慕晚緩緩收回目光,啟動車子離開。
副駕駛上,奔波數日的付婧正在閉目養神。
楊滸的案子如何收尾,素來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這一切,該有人來為她鋪路。
盡管楊家人想討回公道,可公道哪是那么好討的?
寄人籬下就該受制于人。
饒是誰也想不到,她這幾日,在顧公館過了一把閑云野鶴的生活。
次日,姜慕晚出現在華眾時,引起不小的騷動,那些候在門口的記者如同吸血鬼看見大活人似的撲上去,長槍短炮朝她伸過去,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姜副總,請問您失蹤的這幾日是否被楊滸綁架?
姜副總,聽說楊滸在夢溪園朝您動手,此事是否為真?
姜慕晚越過重重障礙到達辦公室時,后背沁出了層層熱汗,在這四月天,著實少見。
將進去,姜慕晚伸手打開保險柜抽了份文件出來交給付婧“交給法務部的人,讓他們務必在今日行動起來,若是失職,借機開了。”
“你就不怕姜臨找你麻煩?付婧伸手接過文件,溫溫問了句。
“欲住世出世,須知機息機,”想要住在人世,要知道什么是機會,要了解機會的含義,如今,楊滸那一巴掌便是她的機會,此事,即便她鬧上天,姜臨也不會將她如何。
機會擺在眼前,不要白不要。
“天下之事,利害常相半,我看楊滸那一巴掌你雖受了痛,但也是有好處的。”
姜慕晚聞言,輕扯了扯唇角,笑意悠悠然“誰說不是呢?”
這日下午,法院受理了關于華眾集團楊滸以權謀私,利用非法手段圈圖錢財的案件,消息傳到姜臨耳朵里時,已是臨近下班時間。
這日,c市艷陽高照,傍晚時分的余光透過窗戶落進來,灑在地毯上,往常,她該走了,可今日,這人眼看著臨近下班時間去泡了杯咖啡,而后端著杯子往窗旁移去。
目光透過層層樓房遠眺到遠處的瀾江上,忽而,她想起了顧公館里瀾江水拍岸的聲響,驚心動魄又似是低吟淺唱。
她生于c市,若要問何時聽聞瀾江水聲,她會告訴你,就在昨日。
昨日,她猛然頓住腳步,聽著瀾江水聲,那一刻,一種無力的陌生感涌上心頭,揮之不去。
她雖生于c市,可對這座城市,是那般陌生。
“砰,”正出神時,一聲粗暴的推門聲將她從夢中驚醒,端在手中滿滿當當未曾來的急喝一口的咖啡灑了些許出來。
她及其平淡的伸手將咖啡放在窗臺上,而后伸手將手背上的咖啡漬抹去。
“楊滸的事情是不是你讓去辦的?”
姜臨怒氣沖沖的質問聲在伸手炸開。
她緩緩將手背上的水漬擦干之后,轉身,望著滿面怒火的姜臨,平靜道“是。”
“你就是這么為人晚輩的?”在姜臨的眼中,楊滸始終都是自家人,而在姜慕晚眼中,他始終都是外人,且還是一個必須從華眾出去的外人。
面對姜臨的怒聲質問,姜慕晚平靜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似是在醞釀,又似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