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間,顧公館在一片吵鬧聲中度過。
而姜家,沉浸在一片靜默中。
楊珊其人的本事,遠不止一個家庭主婦這般簡單,關于華眾的事情她不是分毫不知。
即便回歸家庭,該留在華眾的東西,她可是一樣未少。
畢竟,當初也算是在華眾坐過高位。
是以這日,當季言庭與顧江年先后大張旗鼓的往華眾而去時,她的內心,是動蕩的。
這股子動蕩來源于對此事的震驚與詫異。
震驚顧江年與姜慕晚會有所聯系,詫異顧江年與姜慕晚之間何時是這種關系了?
如果在聯姻這件事情上,姜慕晚選擇了顧江年,那么于她而言,只有敗處沒有分毫勝處,倘若在顧姜年與季言庭之間選擇一人的話,那么她寧愿是后者,也不愿是前者。
因為選擇后者,她尚且還有活路,可若是選擇前者,她無半分勝算可言。
再加上,顧江年此人,手段比姜慕晚還狠上幾分,實屬令人敬畏。
思及以后一無所有,楊珊的心都是動蕩的。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屋子里來來回回轉悠,面上的焦急之意盡顯無疑。
本是該入睡了的人,卻在不眠不休的等著姜臨歸來。
臨近深夜,姜臨在外歸來,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見楊珊尚未入睡,微愣。
“怎還沒睡?”大抵是夜深了,所以開口的話語都輕輕地,好似怕吵著誰。
“在等你,”楊珊如實回答。
“有應酬,就不用等,”商場上那群男人們一旦上了酒桌,是很難下來的。
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吹、扯。
恨不得將宇宙都說成是自己的。
楊珊聞言,恩了聲,邁步向著姜臨而來,伸手脫下他身上的外套,話語乖巧“下次不等了?!?
姜臨嗯了聲,算是回應,楊珊見人心情不錯,斟酌了片刻,揉著嗓子再度道“我聽聞言庭今日去華眾了?我瞧這兩孩子也情投意合,你若是有時間,聯系聯系首都那邊,趁早把這事兒定下來罷,免得夜長夢多。”
與宋蓉離婚的十幾年,姜臨只去了一次宋家,便是去尋姜慕晚那次,且還連門都未進去便被人趕出來了。
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般不在出現在對方跟前,這點,宋蓉做到了。而他呢?
也該做到才是。
如今楊珊的言語,許是讓他想起了那段不好的過往。
伸手將身上衣服脫下來遞給楊珊,話語間端的是漫不經心,毫不上心“不急這一時?!?
如此感覺,倒好像是覺得她這個后母容不得人,想將人趕出去似的。
楊珊見人如此,心中有氣,但到底是穩了穩情緒。
“我是怕夜長夢多,父親身體雖說尚好,但年歲大了,難免會有些許看不見的毛病,”若是有萬一發生,姜慕晚臨空一腳把他們踹了,她與姜司南不就成了她的掌中刺了嗎?
保不齊會被這心狠手辣的女人給活生生弄死。
“睡吧!”姜臨不想回應楊珊的話語,伸手拍了拍人家的后背,邁步往浴室而去。
她哪里是怕夜長夢多,她是怕,姜慕晚踹了季言庭選了顧江年。
這件事情,光是思忖起來便令人恐怖,
若是實現了,這姜家哪兒還有她的落腳之地?
不不不、不行,如何都不行。
次日,天色將亮,夢溪園里流傳的緋聞飄到了顧家門口。
流傳的什么?
無非就是昨日顧江年大張旗鼓入華眾一事。
而這流言,旁人知曉了,余瑟自然也知曉了。
晨起聽到這些,難免影響心情,一旁,何池端著杯子輕聲規勸“我瞧著先生不是個沒主見的人,夫人莫將此事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