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的徐放拿著酒壺的手都緊了緊。
而坐在身旁的曹巖等人更是連背脊都挺了幾分。
酒桌上的淺聊依舊,徐放提著酒壺行至顧江年身邊,一句淡淡的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話語聲響起“去看看。”
去看什么,即便自家老板不說。
徐放也懂。
從姜副總包廂離開時,自家老板握著妻子的手一副舍不得松且隱有擔憂的模樣映入眼簾。
徐放細看了看,那種情緒如何形容?
大抵一位老父親擔憂女兒的神情。
徐放出去,過了片刻再回來,沒有急著進包廂,反倒是給顧先生發了通短信,告知那邊情況。
有些酒局,不能亂言,連帶著面部情緒都要做好管理。
比如今日。
徐放跟著顧江年走南闖北,自然是知道酒桌也是戰場。
顧江年看了眼短信內容,面色平平淡淡,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淺薄含笑望著眾人道“給家母回個電話,各位見諒。”
有人笑道“顧董真是孝子。”
男人含笑搖了搖頭,似是無奈。
那模樣半分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姜慕晚正覺得滿腔怒火無處可發時,包廂門被人拉開,顧江年進來,身上外套不見,剩下一件白襯衫。
側眸望了眼墻壁,揚逸凡與臨赦的交談依舊,他聽了兩句,也沒聽見什么重點,想必重點內容已經聊完,再反觀姜慕晚,面色極差。
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陰沉之氣,像只怒火滔天卻無處發泄的小野貓。
“老板、物價局的人在門口了,”門外,徐放跨不進來附耳說了一句。
顧江年點了點頭,算是知曉。
這日、顧江年與市局的人出來時,恰好撞見揚逸凡與臨赦,兩撥人相見,依著顧江年的段位本可以不將揚逸凡放在眼里。
但這夜,這人心情許是極好的。
停住了腳步,望著對面走來的二人悠悠喚了句“楊總。”
揚逸凡定睛一瞧,面上一喜“顧董,好巧,梅書記也在。”
“是好巧,”顧江年站在人群中,單手插兜,一社白襯衫將人襯的多了份儒雅之氣。
“這不是臨縣酒廠的臨總嗎?今兒怎么跟楊總在一處?”身后,徐放許是認出了人來,有些驚訝的開口。
當著市廳和c市首富的面喊的這一聲臨總,臨赦不大敢回應。
見人羞澀,徐放再道“不是說臨縣酒廠已經被國外投資商收購了嗎?難道這個國外投資商是楊總?”
這是一聲詢問的話,可詢問中帶著幾分惡意。
揚逸凡此時,被徐放簡單的一句話敢給推入到了懸崖邊兒上。
當著市廳領導的面兒,他要是說不是,那無疑是在間接性的承認自己在挖別人墻角,人品有問題。
若說是,那近期關于物價局調查的事情只怕還得重新來過。
徐放望著揚逸凡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淺笑。
揚逸凡淺笑了笑回應“恰好遇上了一起吃個飯。”
徐放恍然大悟“我就說,楊總要是收購了臨縣酒廠,也就沒物價局的那些事兒了。”
這聲恍然大悟并不如看起來那般簡單,這中間的彎彎繞繞足以將揚逸凡繞進去。
一盤,臨赦似是從這簡短的對話中探出了些許什么來,望著揚逸凡的目光帶著半分打量。
曹巖見此,有些明了。
淺笑道“臨縣口碑在外,可別瞎說。”
徐放點了點頭,緊忙開口糾正“是、是、是、是我多想,臨縣乃c市有名的釀酒場地,是我說話沒經過腦子,臨總見諒。”
口碑二字,讓臨赦瞬間清醒。
他突然意識到,臨縣酒業代表的是真個縣城的口碑,而并非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