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在醫院待不住了,磋磨著顧江年要出院。
顧江年不是個膽小之人,但對于出院這事,頗為慎重,大抵是姜慕晚被送進來那日仍舊讓他心有余悸。
他拒絕,且是沉默的拒絕。
面對姜慕晚提議,他避而不答亦或是答非所問,且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表明不想姜慕晚出院的決心。
顧江年這幾日,身形消瘦,吃睡不好,夜夜在醫院陪護,且陪護之余還要解決公司事務。
他慘,徐放等人更是慘不可言。
直至第五日,徐放拿著大挪文件來時,面色有些難言,望著顧江年沉吟思忖了許久道“顧董,我們今日來被記者跟了。”
一周之前,君華公關部才做出辟謠,記者們停歇了兩三日,可這兩三日大抵是有人鉆了空子,竟然跟蹤他的車輛,他一路七拐八拐才甩掉人。
顧江年低頭翻閱文件的手一頓,顯然是沒猜到會有人將念頭動到徐放身上,低頭看文件的視線緩緩移至徐放身上,冰涼不帶溫度的嗓音響起“哪家報社?”
徐放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讓人解決了,別留下什么亂子,”他無所謂,但不能連累姜慕晚。
“明白。”
第六日,慕晚恢復良好,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付婧跟邵從也如徐放一般,每日下班前來報道,這夫妻二人都將工作搬到了醫院。
顧江年的執拗與不可商量讓慕晚有了些許脾氣,但這些許脾氣壓下去了。
只因那日夜間,顧江年委身于旁邊的陪護床上,她有生理需求,夜間想起來上個廁所,可剛動彈,這人一個驚顫,從睡夢中醒來,霎時清明。
她想,顧江年那般辛苦都無怨言,她怎能矯情?
何況,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大病一場,身體不如從前,每日的藥物輸送讓她半醒半夢,難以清醒。
第七日,c市晴空萬里,天朗氣清,是六月天里常見的好天氣。
晨間八點,慕晚尚在睡夢中,手機震動聲將她從夢境中拉了回來,接起,宋思慎急切的話語在那側響起“我媽跟爺爺往c市來了,剛剛打的電話說是下飛機了。”
霎時、睡意全無,慕晚從夢中驚醒,猛的起身的動作扯動了背上還未拆線的傷口,倒抽涼氣的聲線讓躺在陪護床上看著她的顧江年猛的坐起來,站在病床邊伸手扶著人的肩膀躺回去。
慕晚默了我一陣,壓著倒抽聲開口道“讓他們去你別墅,我一會兒就過來。”
“你可以?”宋思慎并未阻攔,只因今日姜慕晚要是不出面,只怕是解決不了。
無論是俞瀅還是老爺子擺明了都是沖著姜慕晚來的。
這會兒再去制造一個出差現場已然是來不及了。
“可以,”她咬牙點頭。
收了電話的人靠在顧江年肩頭緩了好一陣兒。
頭頂上方,男人低低沉沉的詢問聲響起“讓醫生來看看?”
慕晚靠在他胸膛,搖了搖頭。
“宋思慎電話?”剛剛似是聽到了他的聲響。
“恩,”慕晚淺應。
“出什么事了?這么激動。”
“舅媽跟外公來了,”慕晚仰頭望著人家,而后推著他的胸膛坐直了身子,顧江年見此,將雙手落在她腰后想,虛扶著人,似是怕她體力不支往后仰似的。
“恩?”顧江年眉頭輕佻,這聲恩,帶著詢問也有那么幾分想知道慕晚接下來會說什么的意思。
“我得過去,”她微嘆了聲,垂在潔白被子上的手緩緩的落到顧江年臂彎上輕輕的撫了撫,跟家里的貓似的,有那么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之意。
聽聞這四個字,顧江年面色微微寒了寒,本是落在她腰側護著他的手抬起緩緩的壓了壓,不言語,但足以叫人看出他有那么幾分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