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接她下班,舍棄了那輛五個六的林肯,選了一輛低調的邁巴赫,將上車,顧江年遞了條毯子披在她肩頭,掌心更是習慣性的落在她肩頭緩緩的揉著。
這個動作,再往后的極長一段時間里,都是顧江年的慣性動作。
興許是晨間出門提前告知,這日,二人下班時間出奇的早。
臨離開時,付婧還笑道難得見你下個早班。
車上、姜慕晚的心情有些難以言明。
說是緊張、不算。
說是抗拒;不算。
說是害怕?還差些。
她此時的心情宛如處在一個中間地帶游弋。
許是上車的人有些過分沉默,沉默的顧江年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見人沒有回應,男人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笑道“緊張?”
正發呆的人將思緒緩緩收回,望著顧江年道“萬一婆媳關系不好怎么辦?”
顧江年興許是沒想到她一開口會是這句話,微怔了怔,望著姜慕晚一本正經道“那只能說我并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兒子。”
姜慕晚跟余瑟的秉性顧江年還是了解的,她們二人,關系不好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二人秉性沒什么問題,卻仍舊出了問題,只能說,是他的問題了。
話說到這里,姜慕晚靈機一動,笑瞇瞇的望著顧江年“那么問題來了?!?
顧江年點了點頭,示意她說。
“老公不合格可以換老公嗎?”
顧江年輕聲失笑,揉著她肩頭的力道仍舊不輕不重“天還沒黑,就開始做夢了?”
姜慕晚歪了腦袋,又轉頭望向了窗外。
顧江年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眼眸中過的情緒,語調微轉,望著叫姜慕晚沉沉開口“蠻蠻、母親是個深明大義的人,你們會相處的很愉快的。”
“任何人對不喜歡的人都會有所偏見,她又不喜歡我?”姜慕晚這話,沒什么別意,隨口而出,張口就來,未曾過多思考。
她這話一落,顧江年的俊臉寒了寒,連帶著落在她肩胛骨上的掌心都寒了寒,望著姜慕晚沉聲道“從哪里聽說的?”
“可以娶任何人家的姑娘,姜家慕晚不行,”姜慕晚回憶起余瑟說過的那些話,也將余瑟的這些話當著顧江年的面言語了出來。
顧江年心里一咯噔,聽著姜慕晚將余瑟的話原模原樣的倒了出來,他猜想,姜慕晚這話不是道聽途說,而是親耳所聽。
許久之前的某日,姜慕晚在夢溪園散步,聽到余瑟同何池說起這句話時,內心并無他法,反倒是還及其不屑的冷嗤了聲。
倘若,她是一個沒有教養的女孩子,一定會沖上去跟她理論。
整的好像她瞅的上顧江年似的。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今日,再去夢溪園的路上,她輕飄飄的將余瑟曾經說過的這句話言語出來,看身旁男人的面色,想必余瑟也將這種意思當著顧江年的面表達過。
姜慕晚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顧江年,后者亦是同樣回視她,車內、氣氛有數秒的逼仄。
許久、顧江年說了一句不算解釋,但聽起來仍舊有解釋之意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旁人的看法也會有所改變,蠻蠻、今日我們先歸夢溪園吃飯,若這個過程中讓你覺得委屈與不適,那往后,我都不強迫你,恩?”
顧江年那聲低低沉沉的恩帶著寵溺與求全。
求的是姜慕晚與余瑟的這個全。
為人兒子為人丈夫,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與母親能夠和諧相處的。
也會盡力促進這個過程。
顧江年此舉,已經算是極大的讓步了,慕晚知曉,也理解。
望著人,點了點頭、不輕不重的嗯了聲。
她與顧江年在數秒的逼仄之后沉默了片刻,而后,為了維護和平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