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nèi)、老太太正在看著兩只貓,突然間聽的姜慕晚的那一聲怒喝,驚得彎著身子的人坐直了,目光投向客廳,何池也被姜慕晚的這一聲怒喝給驚住了。
大抵是從未聽人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發(fā)過脾氣。
“要出去看看嗎?”何池望著余瑟輕聲問道。
余瑟默了默,似是在等什么,轉(zhuǎn)而只聽姜慕晚刻意壓低聲響說了句什么,她搖了搖頭“怕是工作上遇到什么煩心事兒了,又不好讓我們聽到,你去把茶室的門帶一下。”
日暮西斜,姜慕晚站在客廳落地窗前,夕陽的余暉灑在她身上,給她渡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十月底的天,偶有變天之事,陰涼的風颯颯而來帶起一縷縷清涼之意。
這日傍晚時分的一通電話,讓姜慕晚及其不愉快,怒火噴張難以遏制,縱有寒風襲來也消散不了她心中的半分怒火。
正在刻意壓制怒火時,茶室的門被輕輕的帶上,且外間候著的兩個傭人也不知站在何時離開了。
“媽媽跟姜臨之間尚且還有些許理不清的關(guān)系在,當初能離婚,也虧他成全,”宋蓉是個明智的人,亦是個清醒的人。她知曉倘若這件事情不跟姜慕晚說清楚,她們二人絕對會因為此事吵架。
也知曉,姜慕晚的性格遠不如在她跟前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溫和。
“你父————”宋蓉一句你父親尚未說出口,思及姜慕晚對姜臨的憎惡,話鋒一轉(zhuǎn)“姜臨也是被逼的無路可走了才會到我跟前來,我們離婚十七年未有聯(lián)系,今日見面他提及此事,雖說發(fā)生了幾句爭執(zhí),但也改變不了當初我得謝謝他成全之事,媽媽知道或許會讓你為難,但——————。”
“他手上是不是有你的把柄?”宋蓉的話還沒說完,姜慕晚直接開口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且打斷時,及其干脆利落,還音樂有幾分在商場上與人談判的兇狠架勢。
不然、以宋蓉這么多年的行事作風來看,她不是個會隨隨便便插手自己工作的人。
要么、是姜臨手中有她的把柄。
要么、是歉疚。
比起后者,姜慕晚顯然更相信后者,宋蓉對姜臨歉疚?
哪門子的歉疚?
這歉疚離什么婚?
宋蓉在科研場所呆了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對于商場上的這些彎彎繞繞她雖知曉,也能理解,但真運用與實施起來遠不如姜慕晚。
大抵是姜慕晚強勢霸道又干脆利落的一句反問讓宋蓉愣住了,她默了默、連帶著出口的話都有那么幾分板正清冷“我不確定姜臨手上是否有我的把柄,但我敢肯定的是,十年夫妻,他想找出點什么來,很容易。”
同床共枕這么多年,姜臨若真是有心想抓住點什么,輕而易舉,枕邊人想動手弄點什么何其容易?
姜慕晚的強勢堅硬在宋蓉板正清冷的話語聲回過神來。
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似是察覺出了語言的不妥當。
她站在客廳中央,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叉腰,微微仰頭嘆了口氣,似是在隱忍,壓抑自己的怒火。
“抱歉、我不該這樣說你,”她低聲開口致歉。
宋蓉在那側(cè),也不好過,抿了抿唇,落在陽臺欄桿上的指關(guān)節(jié)狠狠的緊了緊,微微閉眼、一聲輕微的嘆息聲從喉間傳出來“蠻蠻,有些話我不知該如何跟你啟齒,但媽媽在某些事情上確實是欠姜臨的、姜家老太太已去,華眾也已到手,如過可以的話,放他們一條生路,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些難以啟齒的話宋蓉不會跟姜慕晚說,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說。
過去十幾二十年的事情再重新提起來難免需要一份勇氣,而宋蓉此時恰好缺的就是這么一份勇氣。
所以即便到了此時她對那些陳年往事仍然是在隱瞞當中,對于姜慕晚仍舊是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