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伯伯”華容喊了蘇言一聲,就不知道接下去說什么了。她對所有人都沒有記憶,關于蘇言的印象還停留在前日尹媽媽偶然提起的一些往事。太過親昵,這初次見面有些做不出來;太過生疏,怕又會傷了這熱情的蘇伯伯的心。猶豫再三,那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總不會有錯。
蘇言見她欲言又止,便認定是何思纖姑侄倆讓華容心內委屈,他拍拍華容的手“容容,有蘇伯伯在,你不要怕?!?
華容重重地點了點頭,她萬萬沒想到,本來想憑借自己的才華讓自己的穿越生涯名垂青史,想不到這大冀朝的右相對自己如此照顧有加。
“蘇相,我是牡丹,您可記得我?”江牡丹擠到蘇言面前,笑意盈盈地自我介紹,最后不忘說一句“我是華容的好朋友?!?
蘇言見她行事極為隨性,不似旁人般討厭,便道“原來是江大小姐。請代本相向令尊問好?!?
“一定一定,家父常在小女面前提起蘇相,說您為國為民操碎了心,是我大冀朝的棟梁支柱,小女一直敬仰萬分。今日能見到蘇相,真是小女的福氣?!?
江牡丹極力表達發自肺腑的崇拜,奈何文化水平有限。
文化不夠,傻笑來湊。
華容望著江牡丹那傻大姐的模樣,心中暗道“沒文化,真可怕。你這輩子真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了。”
而江牡丹見華容“深情”地望著自己,以為是夸贊自己,便向她重重的點頭致意。
“華兄。”蘇言拉著華容到華疏的面前,說道“你可還記得你有一個女兒?”
華疏一愣,定定地望著華容。
自前幾日接到署名為華容的家書之后他就一直惴惴不安,早已忘卻的記憶忽然都回來了。
只是這些記憶都只停留在十年前。他不止一次地想象著妻女的相貌會變成何樣,卻始終想不出來。
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他的女兒嗎?
“你是,容兒?”華疏望著這雙與容寧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他遲疑了。當年可愛乖巧的小人兒如今已然出落成了清麗絕俗的少女。
“爹爹,我是華容?!?
是她,真的是她。
“老爺,這孩子真的是華容嗎?”何思纖走上前來,輕聲向著華疏說道。
她的語氣充滿著關心,親切又溫和。何柔柔口中的“賤丫頭”已然變成了“這孩子”。
“姨娘,你若不信,不防滴血驗親。這血緣關系總不會錯?!?
又是一聲“姨娘”,她時刻提醒著何思纖的身份,是姨娘。
“姑父,還是驗一下吧。如若她是您的女兒,那就是相府的大小姐了,身份尊貴。萬一被別人冒充了去,這豈不是貽笑大方?!焙稳崛嵯蛑嗡祭w使了個顏色,示意她放心。
蘇言道“華兄,你意下如何?”
華疏沉默,不發一言。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蘇言冷哼一聲“你以為容容很看重相府大小姐這個地位?若不是遵從容寧的遺愿,她是萬萬不會回來的。”
遺愿?
華疏怔住了,他不敢相信蘇言的話“蘇兄,你說的遺愿是什么意思?還有,容寧?你怎么會認識她?”
“是。容寧,你應該還記得吧。容容的母親,容寧。她已經于幾年前去世了。怎么,你不知道嗎?也難怪,府中已有主母,你又怎么記得當時與你相濡以沫的發妻呢?”
華疏雖與蘇言為左右丞相,同朝為官多年,卻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認識容寧。而且,這么多年他一直尋找容寧母女均無所獲,而蘇言卻知道容寧去世的消息,還對華容如此親昵。
“容寧,她怎么會去世?她當年帶著小容兒說回鄉休養,怎么就會去世了呢?我不相信!”華疏的情緒很是激動,他雖當年一心要娶何思纖,卻并未想過要休妻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