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一別,未料還能遇見公子,當真、當真是好。”
縱使知道冀清陽已是冀朝三皇子,她卻愿喚他“公子”。于她而言,他永遠是初見的楊公子,英俊儒雅,風度翩翩。
她雙目凝視冀清陽,莞爾一笑的模樣落在他人眼中,各有心思。
只是當事人卻并無其他,只當是他鄉遇故知,頗為真誠道:“以往只聽大盈臻文公主,卻從不知道原來是筍筍姑娘。救命之恩尚未報答,若公主不介意,清陽愿一盡地主之誼。”
黃筍筍低頭淺笑道:“臻文是父皇給的封號,因眾人皆喚‘公主’,久而久之便無人提名字了。”
頓了一頓,眸中泛著光彩,又說道:“不過我還是喜歡公子同容兒一般喚我本名‘筍筍’。”
皇帝望著眼前情景,陷入沉思,他只知道冀清陽與華容有些淵源,卻沒想到與大盈公主還有如此過往。
這個兒子,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余光瞥向李芝芝,她也面色詫異,想來也是第一次知道。
“若說地主之誼,此話當是太子說。三哥,你說是嗎?”說話間,一個男子已然走到了跟前,似笑非笑道。
冀清陽微怔,光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回道:“五弟此話未免有些會錯意了。公主遠道而來,你我都是主人,地主之誼并無不當。”
聞言一笑,冀清輝道:“只是三哥既已與華大小姐糾纏不休,如今再來為臻文公主盡‘地主之誼’,難道不怕有損公主的清譽?”
聽他提到自己,華容心中不悅,只是此種場合并非她能任意妄言之地,因而三緘其口,冷眼旁觀。
黃筍筍本沉浸在與冀清陽的重逢喜悅之中,冷不丁來了個人如此煞風景,眉頭頓時緊蹙。又聽冀清陽喚他“五弟”,便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略一沉思,便道:“五皇子費心了。本公主雖年紀尚清,卻也會識人。何人是君子,何人枉做小人,本公主還是分得清的。”
她一改之前的溫柔淺笑,取而代之的是公主之尊的清冷孤傲,旁人自然看得清楚。
冀清輝討了個沒趣,原以為這個異國公主怎么都會敬他幾分,卻沒想到說起話來毫不客氣,倒真是小看她了。
黃奔奔掩口而笑,直見冀清輝面如土灰,這才將妹妹拉回:“筍筍,皇上與皇后娘娘面前,不可如此放肆。”
黃筍筍毫不怯弱,徑自走到皇帝面前,施了一禮:“皇上,小女見到故友,心中高興,若是言語不當,還請皇上、皇后娘娘見諒。”
如此靈氣漂亮的姑娘,又是大盈的嫡公主,皇帝豈會怪責,自然是自家兒子失禮。
高靈惜打量了這么久,對這公主的膽色很是欣賞,也笑著說道:“公主言重了。年輕人之間開開玩笑,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轉而向身旁道:“清塵,臻文公主到訪,你身為太子,如清輝所說,這‘地主之誼’自是要盡的。”
黃筍筍抬頭望去,一個年約二十、身穿絳紫四爪蟒袍的青年男子也正注視著她。
他面容白皙,卻不是正常的白,帶著些蒼白。容貌雖比不上冀清陽英俊,儒雅卻勝他,看著并無多少心機。
這也是華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太子,冀清塵。
“清塵。”高靈惜見兒子沒有動靜,便又提醒了聲。見他失神地望著黃筍筍,便微微一笑。
“見過太子殿下。”還是黃筍筍先說話了。
這太子看著不似冀清輝般討厭,倒顯得忠厚。余光往自家哥哥身上瞥了瞥,心中暗嘆,同樣是太子,你偏那么跳脫。
冀清塵反應過來,連忙回禮:“公主殿下不必多禮。公主與太子遠道而來,本宮不勝歡喜。趁中秋佳節,公主與太子不如多留幾日,本宮帶二位感受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黃筍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