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此,容煊竟若無人,嬉笑怒罵行止由心,黃奔奔看了許久,不禁暗嘆他的威儀。再想當年大盈兵敗于他手,也并不冤枉。
“小王大盈臻澤太子黃奔奔,今日見到容太師,真是有幸。”他身子微微一傾,算是行禮了。
容煊起身回了一禮,朗聲道:“臻澤太子有禮。果然英雄出少年。”
他冷冷地說著贊賞的話,眼皮卻沒抬一下。又說他“英雄出少年”,黃奔奔只覺得諷刺滿滿,怒從膽邊生,卻絲毫不敢造次。
黃筍筍摘下面紗,也俯身問安,容煊見她眼神似水,溫柔靈動,頓生好感,因而較為客氣,說了聲“公主有禮”,還少見的笑笑。
“早前聽聞太師告老還鄉,如今再進朝堂,想來是有要事,小王這就先告辭了。”黃奔奔心知討不了好,便想先行離開,豈料被容立攔住了去路。
“容將軍,你要怎樣?”他停住腳步,悶聲說道,眼神已然帶著怒氣。
容立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沉聲說道:“聽聞太子認定我家小姐是刺殺貴國送嫁將軍的兇手,怎么,尚未有定論太子就先行離去?”
黃奔奔道:“鑒于舍妹即將嫁入冀國,自然以和為貴,此等小事,小王就不再追究了。”
容立道:“太子雅量,讓人欽佩。只是,我家小姐月前被刺殺一案有了進展,太子殿下還是稍后再走。”
“這件事情與小王無關,小王終究是外人,不便旁聽。”他目光猶疑,只求早早離去。
“與太子無關,但是與貴國送嫁將軍有關。”容立好不退讓,正色道。
黃奔奔反問道:“那要如何?將王煜抬上殿來與你們對質?”
容立道:“太子所言極好。”
黃奔奔乃一國太子,何曾有人對他如此放肆,當時便拉下了臉:“本太子喚你一聲容將軍,是給你面子。還請你,自重。”
“老夫喚你一聲太子,也是給你面子。你若識趣,就待事情水落石出,如若真的冤枉了貴國將軍,老夫自當賠禮道歉。”容立什么場合沒有見過,若不是皇帝在場,怕早動了手。
兩方僵持不下,黃奔奔只得向皇帝求助:“皇上,容將軍如此咄咄逼人,請皇上為小王做主。”
若是沒有之前的事情,皇帝自然愿意息事寧人,如今經過華容一攪和,加上容立如此態度,形勢急轉,哪有這么容易就讓他離開?
眉梢輕揚,安慰道:“朕自然是相信太子的。只是華小姐是太師孫女,太師舐犢情深,自然想查清事情始末。事情水落石出之時,也好還了王將軍清白。這對于兩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太子你覺得呢?”
黃奔奔悶聲不語,也無可奈何。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了。
黃筍筍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既有擔憂,又有無奈。
按華容所言,于威帶領一隊侍衛前往驛館搜尋證據,葉東籬也一同前往。
說快不快,說慢不慢,黃奔奔喝了兩壺茶的時間,于威回來了。
一個箭筒,一堆瓶子,還有一個趴在擔架上的王煜。
王煜的臉色蒼白得難看,額上汗珠豆大,說話都有氣無力。杜若垂頭挪了過去,掏出手帕給他擦拭。
“這,是王將軍?”蘇易南不懷好意地笑笑,“當真不像,真不像。”
黃奔奔臉色慍怒,又見面前的證物,拂了拂袖子。
“皇上,當日醫治蘇公子的王御醫正在殿外。”秦平快步走了進來。就這一早上,華容見他來來去去走了幾次,也替他累得慌。
“傳。”
秦平剛站定就又往外走,再進來時身后跟著一個穿著御醫服的老者,手中還拿著一段殘箭。
“好了,不要行禮了,直接說吧。”皇帝也厭倦了這一會一個禮,看得頭暈,直接免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