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庭院,拂落了不少塵灰。
陸芷彈掉腿上的枯葉,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后來呢?”
“后來?”陳三元將頭扭到旁邊,目光微恍,“后來,那個馬修士盯上了李家的雙生子。”
“為何?”
“這世上誰不怕死呢?”陳三元笑了笑,“那馬修士尋不到有緣人,便威脅百姓,叫他們將城中少年男女的生辰八字做了名冊送過去,我與李家兄弟二人,皆在其中。”
陸芷微愣“那你是怎么”
怎么活下來的?
陳三元知她想說些什么,面上無甚表情。
“李家夫婦便這般輕易的把自己的孩子送過去了?”陸芷不太相信,“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人呢?”
“人心難測。”陳三元緩緩道,“你又怎知他們不會為利益所惑?世人皆求長生,那馬修士承諾他們,若是尋得有緣人,便可賜予機緣,讓他們得以長生不老,容顏永駐。”
陸芷聽得心下微寒。
“不可能。”她搖著頭,不知為何與他犟上了,“好歹是親生骨肉,怎么可能有你說得這般無情,我不信。”
陳三元不欲與她過多爭辯,繼續(xù)開口
“后來我們被送到了馬修士的府宅中,初時并未如何,只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們,唯一一點,便是不讓離開。”
再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呢?
陳三元記不得了,那夜他急著去如廁,路上隱約聽到角落處傳來爭吵,偷偷瞥了一眼,發(fā)現是李氏兄弟二人。
也不知他們說了什么,向來性子溫和的李梧氣紅了臉,抖著手給了面前的李宥一巴掌,聲音之大,直接讓陳三元愣在了原處。
后來李宥紅著眼跑開,李梧站在那處許久,低聲將暗處的陳三元喚了出去。
“陳大哥。”李梧俊秀的面上含笑,有些無奈,“讓你見笑了。”
“你們?yōu)楹味常俊标惾馈?
李梧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那之后,李氏二人似乎又重歸于好,仿若那一夜的事不曾發(fā)生過般。
幾日后,馬修士開始動手了。
他每日陸陸續(xù)續(xù)的叫了些人過去,能回來的卻是少之又少,眾人整日膽戰(zhàn)心驚,生怕被傳喚過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李梧是自己要求過去的。
陳三元不明白他是何用意,只是那日聽他說完后,心下一驚,下意識的便要去找李宥,卻發(fā)現人不在身邊。
“他今日身子不好。”李梧溫聲道。
陳三元只得作罷。
可心中仍放不下,陳三元提出請求,說要與李梧一起過去。而當他們去到馬修士指定之處時,皆是一臉震驚。
那是一處堪比煉獄般的場景,血池淋漓,浸著白骨紅肉,巨大的氣泡從下而上綻開,發(fā)出咕嘟聲響,四周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腥氣,一身黑袍的馬修士踏著虛空站在上方,手中持著一把雪色噌亮的古怪長劍。
二人白了臉,想要轉身離開,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馬修士舉起了手中的劍,周身泛起了詭異波動的紅光,化作無數血色棘刺,朝著二人飛去。
“你快走。”陳三元躲著身后的攻擊,伸手要將旁邊的人甩出去,卻撈了個空,一個黑影從不遠處掠過,他倏的回頭,眼睜睜看著面容相似的二人糾纏在了一處。
一身紅衣的少年郎眉眼猙獰,死死地掐住自己兄長的頸項。
“你瘋了嗎?!”陳三元跑上前去,不可置信的瞪他,伸手要將人救下來。
“我就是瘋了。”李宥低喃著,笑得落了淚,滿目血色,“憑什么他就能站在世間受人敬仰,而我只能躲在暗無天日的地底深淵,我恨他,恨極了,雙生子,雙生禍,這世間向來只容得下一人。”
“憑什么我不能是選擇活下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