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數珠丸氣的直接跑回軍隊,雖然腰酸背痛,他寧可請同僚幫忙貼酸痛貼布也不愿意待在家里休息,想起自己的新膩稱就氣得腦袋疼。夢境里已經被主人分化出的人性、獸性、魔性各壓一輪了,夢醒還得被融合這三者的主人再吃一次。
他趴在行軍床上抱怨,腰上貼了四塊酸痛貼布動也動不了。
膝丸笑著幫他蓋好棉被,罵吧,就罵吧,哪次被欺負狠了回來不這么罵?下次放假看到主人還不是又笑著迎上去。
唉…數珠丸就是這樣,口是心非得緊喲!
幾日后黑牢迎來尊貴的客人一家,應潘氏要求,法言薄穿起華貴、但是布料硬梆梆非常難穿、他嫌棄到要死的親王禮服,帶她和青江一起來黑牢探望余老夫人以及余典慶一家。
潘氏素日簡樸,今日特意盛裝打扮,平時都收起來存放的王妃八鳳赤金鑲紅寶石簪難得被她拿出來好好顯擺一次王妃派頭,穿上大紅蜀錦繡金銀荷花裙,披了件玄色蜀錦暗紋繡金羽披風,腳踏海南東珠繡鞋,耳朵上那串鉆石耳飾照得她臉龐光彩照人。青江打扮也不遑多讓,平常嫌重的王妃八鳳赤金簪也被潘氏強迫戴上,身著淡紫色流云錦,腳上與潘氏一模一樣的海南東珠繡鞋,怕冷的他還是裹了件雪貂皮草大衣,皮是雪貂尾巴上最細最白的那撮毛,幾千只雪貂皮才能做成一件衣服,整個大錦只有青江身上這一件,是方良貞特別送給青江的生日禮物,也是他尊貴身分的象征。
“黑牢里怎么這么冷?”冬天里黑牢很通風,就算裹了皮草,被風一吹青江還是覺得身上冷,忍不住有些埋怨,“大冬天的開什么窗戶…”
“夏天關窗冬天開窗,是黑牢規矩。”法言薄握緊青江有些冰涼的小手,“這里畢竟和普通牢房不同,除了關押犯人之外也是刑室,既然都是刑室了自然是怎么痛苦折磨怎么來,不會讓犯人過太爽。”
牢頭彎著腰在前面領路,青江把皮草領子豎起來遮住自己大半張臉和脖子,又搶了潘氏手里的手爐來抱著才覺得暖和些。
黑牢里血腥氣息濃重,早起固定的一頓鞭子才剛剛結束,此時所有犯人躺在自己牢房里奄奄一息,幾個犯人緊盯打扮貴氣的三人,對他們身上保暖華貴的衣衫吞了口口水,不少人則開始對他們喊冤與求救。
三人走過長長的信道,信道盡處余家一家子被關押在單獨牢房內,每個人都蓬頭垢面身上鞭痕累累,連年紀最大的余老夫人也不例外,并沒有因為她年紀大而免除鞭刑。
“王爺,到了,就是這兒。”
隨手打賞牢頭一錠銀子,法言薄讓牢頭去準備三張椅子和一壺熱茶,牢頭得了賞銀屁顛屁顛跑了,很快給他送來他要的東西。
黑牢里的人瑟縮成一團,余老太太獨自一人明顯被排除在外,她睜開混濁雙眼,貪婪地嗅聞法言薄身上傳來的熏香氣味,曾經她身上也有這種味道,可被關在這個又臭又臟的地方整整兩年,她早已經又臟又臭,也好久沒有聞到如此清新的味道了。眼前人穿著紫紅色華貴衣袍,衣袍上繡了只象征身分的四爪金龍,身長玉立,極俊的容顏像極她號稱美貨郎的夫君。
“阿…阿禧?”余老夫人顫抖著起身又驚又喜,滿眼皆是不可思義淚眼迷蒙,“你終于、終于來接我了…”
黑發麗人微微揚起唇角,用既同情又憐憫的眼神看她,“你認錯人了,娘,我不是爹。”
“娘…?你、你叫我娘?你、你是?”
她努力睜大混濁雙眼,怎么也認不出眼前人。
余老夫人只有兩子,長子如今跟她一起被關在牢中,難道是次子?她好久沒有看見次子了,印象中這個兒子又肥又丑還滿身銅臭味,怎么如今成了這副模樣?瘦下來后竟與她少年早逝的夫君有幾分相像。而且看他一身貴氣打扮,獄卒又對他甚為恭敬,先前就聽說余典墨跟著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