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流云稀薄。
桌上昏暗的燈光微微晃動,關上的窗戶不時發出吱呀吱呀地聲響。
床上的被褥動彈了好幾次,林灼翻身坐起,下了床坐在了窗前地桌旁。
不知為什么,自從昨日開始,自己便老是心緒不寧。
抬手打開眼前掩著的窗戶,一股涼風從外吹了進來,讓桌上的油燈一陣搖晃,她深深呼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底的壓抑全都趕出去一般。
不遠處的床鋪上,小茶悄悄豎起了小腦袋,向著自己主人這邊看了一眼,隨后也是站起身來,輕輕一躍之下跳到了地上,低頭蹭了蹭林灼的腿。
它好似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心緒,卻是罕見地沒有調皮搗蛋,林灼低頭看了它一眼,嘴角微勾之下,附身將它抱在了懷里。
坐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竟是站起身來披上件衣服,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相比于中土,此地的夜晚卻是安靜異常,寨子周圍不時有火把悄聲而過,那是每日夜間巡守之人。
即便是在中土,妖獸之禍也是每座城鎮必須要認真考慮之事,更別提這十萬大山之畔,妖獸橫行之地了。
林灼也非常好奇,群山環伺之地,生活在此地的人們究竟是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妖獸侵蝕呢。
一路而來,下了一個小坡,又過了一座石橋,周遭的房屋大多數都已一片黑暗了,顯然是屋中的主人已經入睡。
不過依然還有幾盞燈火依舊亮著,林灼猶豫了一下,抬步便向著最近的一處而去。
一路上好似有些涼,小茶在懷中打了個大大地噴嚏,便百無聊奈地將下巴搭在了林灼肩上,四處打量著。
不多時,待接近之后,此處卻是一家酒館,門口的布幡之上,用好幾種不同的文字寫著一些東西,其中赫然便有中土文字。
猶豫了一下,她揭開簾子,走了進去。
南疆民風彪悍,大多數民眾依然堅持狩獵為主的生活,自然也少不了這種場合,故而這酒館也是此地極少數能夠在深夜中依舊開門的地方。
不過即便如此,此時也已經是后半夜了,整個酒館內也沒有任何人,只有一位年邁的老人,正靠在火爐旁邊,瞇著眼睛打著盹兒。
林灼揭簾進來是的冷風好似驚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到林灼后,這老人便瞬間清醒,笑瞇瞇的起身走了過來。
嘰里咕嚕地一陣話語聲,直聽的林灼頭都大了,這才一臉茫然地對著老人搖了搖頭。
老人見此,借著燈光仔細打量了林灼一眼,這才看清了面孔,不由露出一絲驚訝,隨后卻是張了張口,說出了中土話來。
“這位姑娘,這么晚了,可是有事?”
林灼有些驚訝,看了他一眼,這才搖了搖頭,回道“無事,只是心下煩悶,出來轉轉,看到這里還亮著燈光,這才進來看看有沒有酒水,叨擾老丈了。”
老人聞言趕忙搖頭,笑著道“沒有沒有,遠來是客,姑娘先座吧。”
林灼點了點頭,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才轉頭看了看忙活的老人,道“老丈,怎么就你一人忙活。”
老人聞言,在柜臺后一陣摸索之下,便是掏出了一小壇酒水,這才拿著兩個碗走了過來,邊走邊道“平日都是老漢兒子他們打理,只是晚間時候,老漢也沒有瞌睡,便過來幫他們看一看,讓他們休息一會兒。”
他走到桌旁,將兩只碗擺了開來,道“夜間寒冷,姑娘先暖暖身子,這酒是以前中土那邊商人帶過來的,應該符合姑娘口味,姑娘先喝,老漢這就去準備兩個小菜”
林灼輕輕接過了老人手中的酒壇,置于桌上,卻是喊住老人,道“老丈莫要麻煩了,這就夠了,多謝。”
老人聞言愣了一下,卻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么,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