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七里峒里眾多的苗人屋中,都一一亮起燈火。
從一個個窗口里透露出來的昏黃的亮光,在黑暗中閃爍不停,明滅不定,在夜色里如沉默的眼眸。
那每一戶的人家,在每一盞燈火之下的人們,可都是有各自的心情與人生吧!
夜風漸漸吹起,遠處不時傳來苗人興高采烈的笑聲,間中還有不知哪里的狗在吠叫,只是隨風傳來的這些聲音,卻反而更突顯了這一片土地中的安寧。
位于七里峒僻靜之地的圓形粗獷建筑中,此刻也早已點上了燈火,空蕩的大堂中,林灼與小白隔桌而坐,此刻卻都是搖搖晃晃,仿佛連坐都坐不穩當的樣子。
桌旁的地面之上,數十個空蕩蕩的酒壇橫七豎八的堆在一起,無言的訴說著兩人的戰績。
兩人一旁的另一張桌上,鬼厲與金瓶兒默然而坐,桌上的飯菜早已涼了,兩人卻沒有任何想要動筷的想法,只是略帶擔憂的看著林灼與小白。
當啷一聲輕響,又是一個空壇子被丟在了腳下,小白的身子此刻似已完全坐不住了,全部的重量都靠在身前的桌上。
但見她慵懶中還有一絲嬌憐,眼中柔情無限,水汪汪的如欲滴出來一般,顯然已經醉了。
另一邊的林灼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是因為酒性太烈,她有些頭痛,正一手撐著腦袋,朦朧地看著桌旁的油燈。
小白伸手向旁邊摸索了一下,卻是沒有摸到東西。
她一拍桌子,卷著舌頭嬌憨道“人呢,再來兩壇!”
小二戰戰兢兢地又抱上來了兩壇酒,放于桌上后更是如同逃一般地趕忙離開了。
小白沒有理會他,只是抬手拽著一壇酒,作勢便要拍開上面的泥封。
然而就在此時,一旁卻是突然伸過來了一只手,將酒壇又按回了桌上,卻是鬼厲實在看不下去了,終于過來阻止。
他看了一眼小白,又轉頭看了看低頭不停吹氣的林灼,皺了皺眉道“行了,你們醉了!”
林灼抬頭看了一眼他,又轉頭看了看金瓶兒,看到金瓶兒略微擔憂的目光后,她點了點頭,道“好”
另一邊的小白聞言卻是不愿意了,她一巴掌拍開鬼厲的手,慵慵懶懶地看了鬼厲一眼,這才對著林灼道“別管他,他這個人,就是活的太累了”
將酒壇搶了過來,她又指了指林灼,柔媚道“你!不許跑,你還沒有回答我地問題呢,你是誰?快說!!”
林灼搖了搖頭,強撐著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道“行了行了,你這老家伙,簡直煩死了,我再說一遍,你認錯了,我就是我,林灼!林灼的林,林灼的灼,什么玲什么瓏的,胡說八道!”
頓了頓,她又道“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千,有什么好驚訝的,真是”
說到這里,她找不出詞語來形容,只是哼了一聲,轉身便向著房間而去,卻是歪歪扭扭,連路都走不直。金瓶兒見此,趕忙起身扶住了她,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堂后。
小白看著林灼消失,臉上的醉意卻是緩緩消散了下去,鬼厲見此若有所思,無奈道“你就別亂想了她從小和我一般,都在青云山長大,方才所言,也全都是事實而已。”
小白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可是”
說到此處,她卻是沉默了下去,鬼厲見此,連忙問道“可是什么?”
小白嘆了口氣,這才接著道“真的太像了啊她與那石像,簡直簡直一模一樣”
鬼厲聞言怔了一下,無奈地看了一眼小白,道“你說的那人聽都沒聽過,好了,我看你也醉的不輕,我扶你回房休息吧,明日還有要事呢。”
小白沉默了許久,終于點了點頭,也沒有讓鬼厲攙扶,她起身穩穩當當地向著房間而去,看她樣子,哪里還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