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的雨越來越大,到最后更是傾盆而下,落在地上的巖漿中,發(fā)出令人焦躁的嘶嘶聲響。
蒸騰而起的白霧如同一塊巨大的簾幕,將地上縱橫交錯的溝壑輕輕掩蓋了進(jìn)去。
就如同,那些塵封的往事一般,永久地掩埋在了十萬大山中,或許再過個千萬年,此地又是一番別的景象,又有誰知道呢?
天際巨雷轟然炸響,天地呼嘯,彷彿整個十萬大山的所有山脈大地一起晃動。
少年緩緩抬頭,最后看了一眼林灼,輕輕站了起來
在他身后,無邊黑氣中厲嘯連連,陰影搖動,彷彿有無數(shù)妖魔狂喜呼嘯一樣。
萬劍一見此踏前一步,擋在了林灼面前,抬起僅剩的一只左手,握緊了其中地斬龍劍。
斷裂的右肩之上,鮮血依舊沒有止住。猩紅染遍了他的大半邊身子,看上去觸目驚心。
林灼看著眼前蒼老的背影,張了張口,卻是如鯁在喉,說不出什么話來。
抬起手來略微顫抖地捂住他的肩膀,萬劍一感受到了她的動作,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笑道“沒事丫頭,別擔(dān)心,以前就是這樣,這些年續(xù)了個手臂,倒還蠻不習(xí)慣的。”
另一邊的少年默默看著這一切,良久后這才開口,卻是聲音嘶啞,帶著無邊死寂。
“你這模樣,還想和我斗一下么?我敢保證,現(xiàn)在的你,在我手中連一招都走不過去。”
萬劍一輕笑,道“那有如何,若是因為不敵便不敢拔劍,那還是我嘛”
少年咧嘴笑了,卻是比哭還要難看,他不再理會萬劍一,反而轉(zhuǎn)向了林灼,帶著幾分恍惚,上下打量了一番。
仿佛要將那副面容深深鏤刻在心間一般,良久后,他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眾人,道“你們走吧,我現(xiàn)在不想殺你們”
萬劍一還想說什么,卻是感受到自己的衣服后擺被人扯了扯,他回頭看去,卻是林灼對著他悄悄搖了搖頭。
再向后看去,青云門眾人各個面色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他愣了一下,這才笑著搖了搖頭。
“行了,我們回去吧,也輪不到老夫操這份心”
說罷此話,他也不顧一旁天音寺眾人,帶著林灼等人破空而去,轉(zhuǎn)眼間便消失在了此地。
沒有萬劍一,普方和尚又怎么敢待在那明顯不對勁地少年旁邊,招呼了一下諸位弟子,便慌忙離開了。
蒸騰地霧氣緩緩將少年的背影淹沒了進(jìn)去,正如無邊的孤寂與絕望,侵蝕著他的內(nèi)心。
低低的聲音,在風(fēng)雨中悄悄回蕩,穿越了千萬年歲月光陰,穿過了無數(shù)的風(fēng)雨雪霜。
“玲瓏…”
七里峒
幾日前黎族入侵地痕跡依舊沒有清理干凈,周圍不時有忙碌的戰(zhàn)士來回搬運著被燒毀的東西,以便清理出來,再為民眾們修建新的住所。
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悲傷之中,小白走在街上,默默看著周邊的一切。
鬼厲與金瓶兒跟在她的身后,卻都是面色猶豫,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
良久后,小白終于忍受不了兩人的模樣,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兩人翻了個白眼,訓(xùn)斥道“你們一個個要愁眉苦臉到什么時候?!!”
鬼厲與金瓶兒抬頭看了她一眼,全都一言不發(fā)。
小白更加來氣,指著鬼厲道“大巫師不適說了,等他養(yǎng)好身體,即使豁出命去,也隨你去救人嘛?”
說罷此話,她有指了指金瓶兒,語氣卻是略微緩和了一點,道“還有你,當(dāng)日在秘道里,林灼她說讓我們先走,你不是也同意了嘛?而且她去那邊,雖然那妖物掙脫封印了,但是有青云門那老頭兒在,雖然不一定敵得過那妖物,但保住她還是綽綽有余地,你憂慮什么?”
鬼厲與金瓶兒聽聞此言,互視一眼下都是苦笑一聲,鬼厲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