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關車門的聲音干脆利落，車內一片靜寂，雨刮來回運作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格外引人注意。

宋玥走了，陳艾東的心好像也缺了一塊，這種感覺像極了小時候在沙灘玩堆沙堡，就算是怎么用心堆砌等浪潮打過來的時候都是那么不堪一擊，什么長城宮殿最后都剩下空曠的沙面。宋玥的離開像極了翻騰的海浪輕而易舉地擊退了陳艾東時日累積堆砌的防線，把他內心的堆砌的一起幻想都帶走，宋玥會因為另一個男人離開他，然后奔赴她的生活再也跟他沒關系。

‘你都不懂我要什么！’宋玥要什么，陳艾東是不懂宋玥要什么，但是陳艾東卻開始懂了自己要什么。

不是張小凡不可以，而是所有人都不可以，沒有人能剝離二人。這個念頭在陳艾東的腦海里越發清晰，他應該是一早就有這樣的心思，無論是開始沒有合適的人選為借口，還是暗中使壞的手段都銘刻著自己喜歡宋玥的痕跡，只是陳艾東不愿意去承認而已，陳艾東這才意識到自己錯得那么離譜。

“肖瀟，對不起。”不知過了多久陳艾東打破寂靜，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向著宋玥消失的街角跑去。

肖瀟苦笑坐在后座上，陳艾東又一次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宋玥，其實肖瀟不是沒有看見他這段時間的心不在焉，她一再安慰自己這不過是戀愛的倦怠期，而此時此刻她再也無法騙自己，她就像個小丑出演了一場本來就沒有她戲份的話劇，有點東西不是你的抓得再緊也沒有用，所以肖瀟也下了車，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半夜的街頭甚是冷清，秋雨綿綿夾雜著涼意打濕了無頭蒼蠅一樣的陳艾東，他走過小巷又穿過一條街搜尋著宋玥的身影，他估算著宋玥的速度，大致上規劃了一個尋找范圍，跑了幾條街依舊沒有看見宋玥的人。

宋玥跑到去哪了？大半夜如果有人心懷不軌，她一個女孩子跑出來多危險。

正當陳艾東心急如焚的時候，他驀然回首看見了蹲在對面馬路公交站的宋玥。

陳艾東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慢步向著宋玥走去。

宋玥蜷縮著蹲在公交站的長椅旁，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哭整個人都在微顫，陳艾東心疼得不行，那一瞬間陳艾東都覺得自己要妥協了，要是宋玥真的那么喜歡，張小凡就張小凡吧只有宋玥開心就好。可偏偏一想到自己什么都不做要把宋玥拱手送出去，他又覺得自己確實是做不到。

陳艾東走得越近心就越慌，他不知道怎么開口也不會解釋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怎么處理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宋玥聽見腳步聲謹慎地抬起頭，望見一丈開外的陳艾東正抿著唇低頭看著她。

“不要哭了。”陳艾東低聲說：“太丑了，丑得有點嚇人。”

丑是真的丑，眼睛又紅又腫，鼻涕眼淚糊了一坨，眼淚暈染了眼線和睫毛膏染黑了整個眼窩，口紅也跑出唇線范圍，特別符合今天的節日氛圍，又丑又好笑。

“你t給我滾。”宋玥本來就委屈著，現在更是氣急敗壞地低喊道。

陳艾東迎上去半蹲著揉了揉宋玥被風吹亂的頭發，低聲說道：“好了，知道了不要生氣了。”

陳艾東這么一說宋玥哭得更厲害了含糊地說道：“你知道個屁，你什么都不懂，我都盡力了，是你搞砸的，都是你。我都那么努力了。”

陳艾東不知自己怎么又惹到宋玥了，她哭得更厲害了。他半跪在地上摟住宋玥說道：“好了好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錯，不要哭了。”

也只有真實抱住宋玥的這一刻，陳艾東才能稍微穩住自己慌亂的心，而那種發自內心純粹的濃烈的占有欲澎湃洶涌，陳艾東覺得自己后知后覺確實錯得離譜。

宋玥的眼淚鼻涕都糊在陳艾東的外套上，所觸及的地方都冰冷濕潤讓她有點恍惚。很快她就明白陳艾東沒有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