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了,城中長街寂靜無比,銀月殘如鉤。
此時的安陵城已經宵禁,原本白天繁華的城市,此時卻顯得特別陰森。
除去那些在夜晚巡邏的衛隊,也就只剩下了到點,偶爾經過的打更人提著小燈籠了。
皇宮大殿之中寂靜無比,雖說里面燈火通明,十數盞燈燭散發著淡淡的光暈,而且大殿內的四個角落都有一個青銅鼎爐,里面的湘潭燃燒的正旺,而且還有淡淡的香氣,混合著熱量,從頂蓋中的縫隙鉆出來,驅走大殿夜晚的絲絲涼意。
此時不同于正式的早朝,大殿兩側平素當中占人的地方,竟然放置了兩排案幾,上面還有著幾壺酒,還有各色的糕點,其中更有廚堂所做的菜品。
葉軒端坐在御座之上,沒有穿朝服,而是穿了一襲較為普通的青色錦袍,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掃視著自己面前的這些大臣。
葉軒面沉似水,不怒自威,此時的他顯然很生氣,但卻不得不將怒火壓下來。
“今日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葉軒皇帝的語調較為平靜,但聲音之中卻蘊含著惱怒之色。
之前的圈地謀地案剛剛結束,戶部侍郎的位子空下來還不知道該有什么人去填補,就已經又出了井中藏尸的案件,這尸體還不知道牽連多少大臣,這個案件還沒有查清楚,就又出現了死人的狀況,導致城中人心慌慌。
大殿之中一陣沉默,大臣中為首的便是秦相,而秦相身邊之人便是柯王與錦王,之后便是刑部的一些人。
當中還站著江樹,就只見江樹眉頭微皺,就一直低著頭,訴說起了今日之事。
在得知情況后,江樹就立即去了案發現場,在現場他還發現了自己的兒子,他并沒有生氣,而是第一時間讓自己的兒子離開了安陵城,再次去往了郊外,也就是象山。
在現場就發現了戶部尚書的兒子何才文的尸體,尸體已經冰涼,現場被他保護了起來,并且還請來了仵作。
還帶走了現場看到情況的所有人,在一個又一個的詢問之下,那殺人兇手應該就是蘇家的蘇乞年。
蘇乞年逃回了家中,宣武侯當時并不在家中,所以并沒有包庇自己的兒子,但也沒有將自己的兒子送出府,老爺不在家中,自然是少爺做主。
直到下午的時候,京兆尹府衙派人上門索拿,蘇乞年直接來了一個閉門不出,但江樹是什么人物,對于這一類的案件,他早已經熟能生巧。
府衙當中的捕頭也不動粗,也不動氣,只是手持著抓捕文書站在宣武侯府門前,大聲說著,奉命緝拿人犯蘇乞年,該犯在怡園之內殺人潛逃,請開門配合。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著,累了就換一個人繼續,就這樣沒有持續了一會兒宣武侯府的門就打開了,蘇乞年直接就被押回了府衙。
因為在宣武侯府的門前,湊熱鬧的人是越聚越多,恐怕再要不了多一會兒就已經傳開了,蘇乞年也知道自己再也躲不過了,不能將自己的事情再發揚出去。
那到時候丟的就不是他自己的人了,恐怕宣武侯府的人也被他丟干凈了。
此時柯王葉勇也是心情沉重無比,他原本是將蘇乞年看做自己的心腹,重點培養他的,可是就在這個重要的當口,他竟然出了這么一件大事。
錦王葉修的心情也不怎么好,雖然說此時討論的不是他的人,但之前荒廢院落井中的尸體牽扯的卻是他的人。
還有就是戶部尚書何大人,他才是心情最為沉重的一個,自己也就何才文這么一個獨苗,這一下好了,你家這下子算是絕后了。
此時他沒有像其他失去了孩子的人一樣痛哭流涕,只是一言不發的跪著,他只求皇帝陛下能夠懲處兇手,一命抵命。
大殿之中的氣氛算是冷到了極點,眾人聽著江樹敘述著事情的經過,葉軒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