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信封,連連給易叔道謝。
心情好,覺得易叔今天臉上也和顏悅色似的。
易叔走后,她迫不及待撕開了封口。
一個字也沒有,里面是她的庚帖。
這是什么意思?
青枝翻過來仔細看信封上那個‘宋’字,確鑿是他的筆跡。
過了一分鐘,才意識到自己委婉地被分手了。
這酸爽……
她緊緊攥著那庚帖,茫然走上街頭。
走一步,拖一步,每一腳下去都好像有一只大手扯著心臟撕拉那樣疼。
已是初夏時分,身上卻傳來陣陣寒意,青枝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這樣覺得恐懼過,哪怕穿越前從來沒有人愛她,她也能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從不曾這樣,覺得所有的光明和幸福再也不會降臨。
律子川的愛好像神跡,乍然降臨,帶來那么大的幸福,怎么又這樣乍然地離去?
青枝走到梓河邊坐下,呆呆看著河面,慢慢開解自己。
她穿越前已經(jīng)非常習慣安慰自己,是自我安慰界的一把好手。
其實從一開始律子川說愿意娶她,她就一直在等待被甩掉的一天,他今天果然甩了她,感覺是另一只靴子終于落地,讓人放心了。
再說了,律子川至少沒有圖謀她的半套房子嘛!
那么帥!活兒又好,其實是青枝占了便宜才是!
啊啊啊說起來被甩是好事呢!眼淚不要流了啊喂!
旁邊一個賣黑芝麻糖的阿婆見這個清麗少女對著河邊流眼淚,臉上的表情讓人心疼,她平日最是吝嗇的,連親孫子也不太舍得將芝麻糖給他,想留著賣錢,今日卻情不自禁遞了一小塊給那少女“孩子,你吃塊糖吧。什么事情值得這么傷心啊?天還沒塌呢!”
青枝安慰自己半天,這個阿婆的小小善意卻讓她全面崩盤,放聲大哭起來。
松液酒坊,晚飯已經(jīng)好了,陳氏一邊低聲抱怨“臭丫頭不懂事!要吃飯了跑出去做什么?”一邊頻頻在門口張望,擔心女兒。
還好就在她思考要不要發(fā)動眾人出去尋人時,青枝回來了。
“你眼睛怎么了?!”
“去河邊,風吹了沙子進去。”
“……還不快進來吃飯!”
青枝進門吃了兩碗飯,陳氏一開始有些擔心眼睛紅腫是哭的,見女兒胃口好,臉上也平和,這才放心下來。
吃完晚飯,青枝走到陳氏房中,將金管家邀請她去梁州幫著做羊毛生意之事告訴了母親,又將庾府的聲勢大大渲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