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來,律子川又已經(jīng)出去了,青枝與蘇大也不介意,反正推銷都是做熟了的,再說律子川每次推銷時都是一副大爺樣子,沒他沒準還好點。
兩人小心翼翼提著一個提盒出了門,其實在麗山附近都是用的竹籃,但梓州畢竟是大城市,青枝昨日特意去買了食盒來裝樣品。
她這一陣子都在留心記憶路徑,想著繁華大街的酒樓大約不好說話,先去中等的看看好了,帶著蘇大往一條不大不小的街走去。
正走著,看見一家店鋪前面,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在大聲喧鬧,店鋪里面?zhèn)鱽泶蛟衣暎嘀砹司瘢咀埻?
蘇大作為一個喜歡看熱鬧的麗山人,已經(jīng)擠到人群中聽八卦去了。
他很快又擠了出來,對青枝道“是庸醫(yī)治死了人,那家人過來出氣的。”
哦,古代醫(yī)鬧。
青枝不是太感興趣,倒是蘇大一邊走一邊憤憤然道“醫(yī)術不好就不該開業(yè),治死人不是造孽嗎?”
青枝愣了一愣蘇大哥,我這還準備以后靠著青霉素做神醫(yī)呢!
走了一回,蘇大手一指“就這家吧!”
青枝看一眼就知道蘇大為什么要選這家這家和麗山鎮(zhèn)那一帶的酒樓風格很像,都是鄉(xiāng)村風。
兩人站在外面看了一會,來往的客人不少,可見生意不錯,這才走了進去。
店小二見兩人穿著不像本地人,含笑招呼道“兩位是第一次來梓州嗎?我們店都是正宗梓州特色菜!包你們吃了滿意!快請!”
蘇大賠笑道“小二哥,我們是酒坊的人,來貴店想讓你們東家嘗嘗我們松液酒,極是清爽好喝……”
那店小二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臉,惡狠狠道“滾滾滾!窮酸來這里做什么?!”
青枝不忿,正想理論,被蘇大攔住,那店小二見兩人一副外鄉(xiāng)人的樣子,欺負了也沒什么,冷笑道“怎么?不趕緊出去?你還有理了?”
順手奪過她手中的食盒扔到街上去了。
青枝氣得要回去砸店,蘇大膽小,家中又有妻兒,又想著陳氏幾次囑托自己護著青枝安全,死死攔住了。
宋青枝將砸碎的食盒一塊塊撿起來走回家,一路仍是惱怒不已。
晚上,雇來的幫工們都散去了,青枝坐在門檻上,看著空蕩蕩的院子。
蘇大走過來,勸道“青枝,城里人狗眼看人低,咱們別理他。董少爺說了,在梓州城賣酒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來時他囑咐我說別心急、慢慢來,咱們再慢慢想辦法吧。”
青枝無精打采托著臉,道“我有點想麗山了。”
蘇大嘆息一聲,他也有些想回家去。
律子川回來時,正碰上兩個麗山人坐在門檻上,惆悵地看著梓州月。
他見青枝臉上有怒色,與平日大不相同,問道“你們今天出去了?怎么了?”
兩人看向律子川,都發(fā)現(xiàn)他今日換了一身光鮮的城里人衣服,好像是絲制的,不約而同地心想律子川看起來好像梓州人。
青枝淡淡道“沒什么,去酒樓推銷,沒賣出去,明天再去別的地方試試。”
律子川轉(zhuǎn)頭問蘇大道“到底怎么了?”
蘇大將發(fā)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律子川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道“梓州好些酒樓都賣的自釀酒,酒坊上門推銷,他們向來不樂意的。”
蘇大道“我們不知這個道理,那以后不去了。不過眼下怎么辦才好呢?店鋪不怎么賣啊!酒坊雇著五個人,每日開銷也不小呢,梓州什么都貴,我們幾人平日日用吃食也不便宜。”
他帶來的銀票,已經(jīng)花掉不少了。
律子川道“沒事,釀出來就先放在店鋪中吧,慢慢想辦法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