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青枝他們只說找土豆是因為想在酒樓銷售相關產品。 牧云這一陣子雖然從老板們的反應看出土豆這樣東西應該不簡單,但她很有眼色地沒多問,一句一句復述完番僧和自己的對話,就去樓上歌女們歇息的地方睡了。 第二天,那番僧又隨朋友們來了。 牧云照例去他們房中歌舞,舞完仍坐下與他閑聊,只說是為了練習他的周國語,說了些梁州風土人情,并沒有提起土豆的事。 第三天他又過來了。 這次是自己來的,說朋友們要去另一個地方,但是他想來萬國酒樓,只得和朋友們分開吃飯。 一客是只能坐散座的,也只能看中間高臺上固定的歌舞,所以柳依依安排牧云整晚在那高臺跳舞,休息間隙,牧云幾次去他桌旁和他閑聊,但他好像能看見她跳舞就很滿足了。 過了一段時間,兩人慢慢熟稔起來。 每日早上酒樓未開門時,都是歌女們練舞練琴的時間,柳依依總會允許他進來瞧瞧,牧云練習的空隙,兩人會聊聊天。 每次他來,柳依依等都會確保沒有別的人打擾他們。 牧云很快將他的來歷打聽得一清二楚。 番僧名叫多吉,是蕃國國師最小的弟子,國師不久之后會來周國拜訪,遣他先行來梁州等待,順便布置住處,熟悉環境等。 他年紀雖小,身份卻很尊貴,一路行來皆有人妥善接待,土豆即是他在其中一處接待的莊子上吃過的,但那莊子他只歇過一晚,地名方位什么的都已記不清了。 牧云擔心多吉生疑,每次只打聽少許,虧得多吉見她感興趣,恨不得什么都告訴她,幾次見面之后,她就成功將多吉從蕃國來梁州經過的各地地名都寫了出來給老板們,又將多吉所能回憶起來的那土豆莊子周圍景致、人們穿著口音等也細細都寫了出來。 她們村里有先生,她偶爾去窗外看弟弟讀書,認識的字不少。 律子川當場就拿走了那兩張紙。 不久后,牧場眾人得到消息,多吉當時吃到土豆那莊子位于金州城外,是當地一戶殷實人家的別莊,平時擋住不許人進的,里面確實種著土豆。 又過了一陣,一個更讓人驚異的消息傳來金州的土豆莊和周圍城鎮幾個也種著土豆的莊園私底下有往來,而且幾個莊子訓練有素的‘家丁’都格外地多,加起來超過一萬人! 然而,這些莊子無一例外,明面上和仁王毫無關聯。 大家一籌莫展間,周大將軍那里來了消息,要律子川帶一股禁軍假做山匪,疾闖進去搜索證據,動作必須要快,畢竟不快的話,很可能會被當地官府當做真的‘山匪’抓起來吊死。 青枝作為一個現代人,第一反應就是堅決反對“不行!你一個才下山沒多久的人,跑去和人打什么?出事了怎么辦?” 董湛賤賤地道“就是下山沒多久裝‘山匪’才像吧?” 全體同時給了他一個白眼。 律子川非常炫酷桀驁地站著,什么也沒表示。 大家吃過晚飯,他才低聲問青枝要不要去看雪。 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牧場都是黃的枯草和黑的土,哪有雪? 不過青枝還是跟著他出去了。 律子川說起在宋村后山時沈叔教他行軍作戰陣法,又說起在柯托山時與牧民們擊退蕃人,然后方柔聲對她道“你不用擔心,禁軍是陛下的親兵,盡皆驍勇善善戰,我不會有事的。” 青枝覺眼眶發脹,心中擔憂酸楚,但仔細想想,自己毫無立場請他不要涉險,便笑道“也是,是我沒見過世面,驚慌失措,不說了,只望你這一去,能找到什么證據方是……” 說到一半,眼淚嘩嘩流下來。 宋青枝對自己非常無語,穿越前她就是這種和人吵架,心中氣得要死,臉上卻不停流淚的人。 她的淚腺不受大腦控制。 律子川替她擦去淚珠,低聲道“還是是我的青枝。” 他這樣一說完,宋青枝覺得心中莫名其妙更酸楚了,都怪原身! 兩人沉默著并肩走了一回,青枝情緒稍稍穩定,又強笑道“我補腦子那藥又快吃完了,不如趁你走前,明日再幫我帶幾瓶回來?我老忘記那藥名,回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