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雷電撕裂云層,鉛灰色的云層便會透過一絲光亮。那光亮凄美如血,壓抑而又可怕。
大地血色,處處流血漂櫓,雷電的撕裂下平添一分陰森恐怖。
幾座大墳佇立,墳頭草便有數十仞之高。
遠方傳來呼號聲,似厲鬼,似風聲,又如那七旬老婦離世之哭。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大地開始顫抖,一道道罅隙遍布四方,直至天盡頭。
潑天陰風鼓蕩,山崩地裂。巖漿自地心處噴薄而出,從天空中看去,舞如怨龍,仿佛大地流出了不甘的血液。
幾座不世大墳巋然不動,仿佛布滿罅隙的大地與其無關。
緩緩地,大地停止了震動,潑天的陰風也停止了流動,遠方的呼號聲再無影蹤。巖漿靜靜的流淌,無言地訴說著方才天崩地裂的景象真正存在,世界靜極。
極南一線天,火光流轉,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幾座大墳。逼近之后,火光漸漸顯形,凝成了一柄百丈重戟,向著大墳轟然降臨。
依舊無聲,大戟賁烈一擊,氣勢如虹,可依舊沒能在這個世界造成哪怕一絲微弱如蟲鳴的聲響。
雷霆撕裂云層,血色光芒照耀,戟身摹刻著一個古意盎然的字弒!
重戟賁烈,卻僅僅破開了封土一層便難以為繼,究其原因,前無招式聚勢,后無法力綿延。單憑簡單一刺難傷大墳分毫。
虛空中探出一只手,不過常人大小,卻將百丈重戟牢牢握于手中,那只手皮膚皸裂,顏色灰敗,不似活人之手。
大戟到了手中,殺伐之音錚然作響!猶如鯉魚躍龍門,迎風便化龍!
手的本尊未曾出現,僅僅一只手,便讓這無聲世界充滿了殺伐之音!
“唉。”虛空中一聲嘆息,“千百年來,你不是第一個破禁之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何必呢?”
大戟主人并未多言,局勢明朗,多說無益,只會徒增笑柄。
大戟威嚴,氣勢沉重,于虛空之中與幾座不世大墳遙遙相對。
地崩山摧,天空撕裂的景象,卻依舊無聲,幾縷雷霆劃破天際,擊打在大戟之上,火星四濺。
手掌反轉,挽出一個戟花,無邊法力如瀚海般涌動!大戟翻飛舞動,打出道道戟光,于半空中交織為一個古拙大字弒!大戟隨即崩碎于天空,與弒字相融。
手掌自行掐訣,凝聚無邊雷霆之力,對著弒字洗煉而去,手決再轉,潑天陰風流轉。雷霆洗練,陰風凝質,弒字很快的凝結而出。手掌隨即抽出一段思靈慧,于身旁化形為一位老者。手掌突兀崩碎,融于弒字,讓那弒字平添一分可怖氣息。
“用我們的東西來殺我們,你比那些人聰明些。”同一個聲音,“這柄戰戟也不簡單,集合了眾生怨火,不過,也僅僅如此了。弒帝,沒那么簡單。”
老者未動,他在等待,等著天空中的弒字徹底成型。墳里的老怪物在修練一樁了不起的法術,錯過了這次機會,或許再難有機會傷到他們分毫。
老人與大墳對立,淵亭岳峙,氣息深沉如海,不起波瀾卻暗流涌動。
雷霆與陰風洗煉快的緊,約莫四個時辰后,弒字徹底成型!老者微微一笑,向著幾座墳墓鞠了一躬,這些人沒有趁著自己手無寸鐵殺了自己,便可知記載并不完全正確,值得一拜。然而錯了就是錯了,這幾人他非殺不可。
老者手決轉動,弒字從天而降,是殺法,也是禁法。以世界本源雷霆與陰風攪動天地,端的是奇妙無比,頂好的法術!
世界處處排斥大墳,大墳卻并未有動靜。或許是不屑,大墳并未阻止弒字的降臨。然而當弒字來到大墳之上半仞便再難寸進,世界之力在大墳面前柔弱得很。三兩歲的孩童,手舞大刀,被成人按住腦袋便再難出手,現如今便是這樣。
老者并未驚慌,畢竟是成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