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是新上山的外門弟子,其中有一人在山下學過煉丹術,入山之后想要開爐煉丹。”
“新上山的?哼,胡鬧。”于敦將手中的賬冊一丟,罵道“這些藥草何其珍貴,藥園子每年也不了不少,有些藥物就連中階煉丹師都說難以把握,區區一個剛入山的外門子弟也妄想使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是是是。”張海一連串的應是,心中更是將尚武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家伙真是害人不淺啊,若是被于執事記恨,自己以后在庫房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而更主要的是,年底考核之時,如果于執事對自己不滿,寫下差評,那么這份好不容易才求到的肥缺差事,怕是就要與自己揮手說再見了。
于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既然知道了,還不滾。”
“是。”張海應了一聲,抱頭鼠竄離開。
出了院子,尚武興沖沖的迎了上來,道“張師兄,有消息了么?”
“哼。”張海怒哼一聲,道“好你個尚武,你是來消遣老子的不成。”
尚武臉色大變,道“張師兄說哪里話啊,我怎么有膽子消遣您。”
張海怒道“我進去如實稟告執事,卻被執事狠狠的罵了一頓。哎,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藥材么,就連中階煉丹師都未必會輕易使用的,你說一個小小的……”他的話倏然一頓,朝著不遠處的徐毅望了一眼。
于敦當然可以無所顧忌的呵斥,人家那可是從內門弟子過來的執事,就算是丹師學徒見了他,也是要行禮問候的。
但他張海又是什么人?一個外門人階二級的弟子罷了,在尚武這些剛入門的弟子面前逞威風沒關系,可是面對一個已經能夠開爐煉丹的丹師學徒……
張海認真的想了想,收斂了心中怒火,道“尚師弟,你轉告徐師弟一聲,單子上壯氣丸的藥草我可以做主給他,但其它藥材那就算了吧。”
“是,多謝張師兄了。”尚武無奈,返回徐毅身邊,低聲將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徐毅的眉頭略皺,呂方在提及破境丹藥草之時,只是說材料珍貴,但沒想到這些藥草竟然屬于管制之物,沒有一定的身份還買不到。
不過,他也無意為難尚武,只是默默點頭。
張海在身上一摸,苦笑著道“哎呦,單子忘拿了,請徐師弟勞累,再寫一份吧。”
正常的藥草買賣沒有任何難度,更何況還有著張海跑上跑下主動幫辦手續。很快的,所有手續全部辦完,就等著丹藥從倉庫送過來了。
破境丹一共需要二十二種藥草,其中十六種雖然也有年份要求,但也不會貴重到哪里去。但是其余六種就不一樣了,于敦所限制的正是這六種。
徐毅一邊等待著藥材,一邊在心中盤算,看來要將這些藥材收集齊全,還是要麻煩呂方了。若是呂方不愿意幫忙,那么只好下山求老爹出手。
只是,老爹在巧器閣雖然有著一定的人脈,但想要將這些藥草收集齊全也不容易,若是拖太久時間,那就沒意思了。
房屋內,于敦放下了賬本,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
庫房執事是一個遠比伙計更加肥厚的美差,但是這個差事頗為關鍵。就算是有著背景,但若是做不好的話,輕者被人替換,重者就連性命都要交代了。
所以,于敦在擔任執事這段時間,雖然也為自己謀利,但卻不敢有絲毫的松懈。特別是各處賬本,都要親眼過目核對。
此時終于翻完了昨日賬目,只覺得疲乏之極,比修煉都要累上幾倍。
他暗自神傷,如果不是修煉無望,難以提升,又何必來此受苦呢。哎,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天賦不足,家族底蘊不厚啊。
目光突然落到了桌角的一張白紙上,他頓時想起了張海。
信手將紙頭拿起,再度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