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需要早起的人多了一個,蘇輅十分欣慰。
他攛掇趙仲鍼、王雱與自己聯合寫申請,表示春天來了,外頭的事情很多,河流解凍,船夫要上工;土地復蘇,百姓要春耕。一年之計在于春,他們想要了解更多民生民情,理應趁著這個好時節出去游學,俗話說得好,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胸中自有丘壑!
蘇輅這個游學申請寫得生動活潑,妙趣橫生,歐陽修等人拿到手以后相互傳閱,一下子便認出這文章出自蘇輅之手。
歐陽修等人一討論,只覺光是這文章,便值得給蘇輅他們批個假。
只是這事還得人家家長同意。
歐陽修便拿著文章去給趙禎看。
趙禎讀著蘇輅的文章,仿佛也看到冬去春來、萬物復蘇的融融春日。他說道:“都是小孩兒,既然他們想出去走走看看,且讓他們出去就是了。你寫信給寬夫,叫他到時接引一二。”
寬夫指的便是文彥博,他辭去相位之后去河南府待機,而河南府的治所就在洛陽。
按蘇輅描述的路線,他們會從陸路去、水路回,去的時候是初春,回的時候是春末,中間肯定得在洛陽待一段時間。
歐陽修得了趙禎的準話,便去答復了蘇輅三人,并讓蘇輅他們到洛陽以后記得去拜訪文彥博。
趙仲鍼到底是個真正的小孩,聽了可以出去游學,自是喜不自勝,瞧著高興得不得了。
趙仲鍼親自去與曹皇后說起游學之事。
早前曹皇后已經從趙禎口中知曉此事,見趙仲鍼這般興高采烈,也跟著笑了起來,吩咐人去挑幾個能打的禁衛隨行。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蘇輅陸陸續續從張菀柔家偷渡她的行李,沒過多久便把張菀柔要帶的東西都塞進自己的行囊里。
到開春之后,蘇輅便以帶張菀柔出去買書為由,把張菀柔從張家騙了出來。
一行人興高采烈地出了城,與早早等在城外的趙仲鍼、王雱兩撥人會合。
開春之后又該開貢舉了,不少書生行色匆匆地進城倒顯得他們這群大清早往城外走的人有些突兀。
蘇輅不僅帶了金剛和小翠還把蕓娘也帶上了,不然一群大老爺們路上連口熱乎的飯菜都吃不上想想就很可怕。
張菀柔年紀和蘇輅一般大正處于雌雄莫辨的階段,瞧著像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趙仲鍼與王雱還是頭一回見她得知她便是歐陽修他們常拿來教育他們的那個“張修茂”,都欣然接納了這位新朋友。
就是有點納悶他到底哪兒有毛病居然嚴重到不能參加科舉。
不過想想蘇輅提到的那個一上考場就上吐下瀉的范百福趙仲鍼他們都體貼地沒多問,怕一不小心戳了張菀柔痛處。
幾個人騎上備好的驢子,齊齊往洛陽方向出發。
正值春初運河放凍的日子,休息了一個冬天的舟卒還營正沿著江岸拉船。
蘇輅一行人沿著江前行駐足看了幾波喊著號子經過的舟卒,沒找著機會與他們閑聊,倒是撞上個眉頭緊鎖的官員。
蘇輅與趙仲鍼幾人對視一眼,下驢上前向對方問好。
對方得知蘇輅三人的身份,也自報家門他乃是御史呂景初,目前判汴京都水監。
目前他手頭這些事其實是三司管的不過近年來漕運混亂,朝廷特意把這一塊分出來找專人管著。
蘇輅好奇地問起都水監是干什么的。
呂景初給他們簡單地講解目前的工作內容。
近幾年糧綱敗壞漕運狀況非常糟糕,各地運糧效率低下。
運糧任務完不成苦的還是百姓有門路的舟卒賄賂一下胥吏就可以調去輕松的地方沒門路的舟卒可能得老死江上、一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