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守在楊廣帳外的太監,拿了封奏章走了進來,小聲稟報道:“皇上,這是前線楊義臣剛剛遣人送來的?!?
“哦?”
楊廣放下手頭上的事,結果奏章打開一看,臉色立時一片鐵青,氣得砰的一下,把奏章給狠狠拍在了桌案上,想想還不解恨,嗤嗤的撕了個粉碎。
同時咬牙切齒的罵道:“天殺的匹夫,壞了朕的大事!”
太監沒想到楊廣會發這么大的火,嚇得戰戰兢兢,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楊廣看他這熊樣,心中更是火大。
“滾出去!”
太監不敢多言如蒙大赦的抱頭鼠竄而出。
“這個匹夫,這個匹夫!……”
楊廣氣得來來去去就是這么幾句,因為腦中一片混亂,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他讓楊義臣限制劉文不假,可是楊義臣的做法,明顯已經用力過度了。
這封奏章算什么?
拿著雞毛當令箭啊!
不就是請示自己,要不要繼續為難劉文嗎?
這老東西想得倒是好。
把圣旨送到自己這里。自己同意繼續為難劉文,他就不出兵;自己要求出兵,他就奉命照做。
反正兩個選擇都能在自己面前買好,而且朝臣們有什么不滿,他也可以推脫是請旨過的。
自己跟劉文的關系本來就很微妙,再讓他這一攪和,不是火上澆油嗎?
而最可惡的是。
自己讓他主管一路兵馬,難道就是為了為難劉文的嗎?他作為一個主將,難道連基本的戰場判斷力都沒有?
當然,現在還不是秋后算賬的時候。
楊廣以最快的速度寫好一份圣旨,派人快馬加鞭送到楊義臣軍中,讓他立即出兵。
到了下午,又有宦官來報:“皇上,宋王領兵回來了?”
“回來了?”楊廣一怔:“楊義臣和左天成呢?”
“都沒來,只有宋王領著一隊人馬回來?!?
楊廣心里咯噔一下,“快讓他來見我!”
“遵旨!”
不多會,劉文跟宦官來到帳中,楊廣見他滿臉的不痛快,心里不由一緊,沒等劉文說話先急著問道:“你怎么現在就回來了?不是說薛舉已經死了嗎?”
“是已經死了,但小婿讓楊義臣出兵,他卻沒派出一兵一卒。小婿回來的時候,吐谷渾寨中的人馬基本已經跑光了!”
楊廣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當初為了讓楊義臣牽制劉文,他故意古語讓兩人各掌一軍,雖然沒說明誰該聽誰的,但暗示過楊義臣,大事由他做主。
沒想到這老東西為了迎合自己,竟然敢貽誤戰機。
與此同時。
楊義臣不發一兵一卒,錯失良機,讓吐谷渾大軍四散逃走的消息,也通過劉文帶回來的兵卒,在軍中傳開了。
頓時,從上到下一片嘩然。
在劉文、楊義臣、左天成三人中,劉文雖然獨自帶領一路人馬執行楊廣的任務去了,但他畢竟是宋王,是無可爭議的主將。
別的不說,如果靠山王下令出兵,楊義臣敢違抗他的命令嗎?
估計一個‘不’字剛說出口,就被咔嚓了。
同時,很多聰明人聯想到楊廣最近對待劉文的態度,隱隱猜到,楊義臣之所以敢不服從劉文的號令,八成是受了楊廣的指使。
想到這次出兵,本來是可以獲得一場輝煌勝利的,可是薛舉的突然橫空出世,讓隋軍一次損失了二十多萬兵馬。
劉文好不容易力挽狂瀾,除掉了薛舉。
可楊義臣竟然隔岸觀火,讓吐谷渾近三十萬的大軍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