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細碎的晨光灑向滄州大地,落到一片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七彩,光華下一座府邸,正紅朱漆的大門,純黃金飾的釘扣,前蹲著兩尊漢白玉麒麟,上懸著一方金絲楠木匾,龍飛鳳舞兩個大字“周府”。
“不好了,不好了!”,周府管家大喊大叫著跑進主院,“夫人!不好了!溪府沒了!”
周夫人扶著丫鬟急急出了屋門,站在院子里,臉上一片怒色,“慌慌張張的,出什么事了?”
管家腦門一圈汗,這一路跑來,他的老身板快斷了氣,此時面對著夫人,卻連大氣也不敢喘,“剛剛探子來報,溪府里,一府的人都死了,一個活口沒有。”
“什么!”周夫人踉蹌了一步,一陣眩暈,還好身側的幾個丫鬟機靈,及時扶住了。
溪府怎么能都死了?沒了神佑血脈,她的兒子怎么辦?周夫人恨恨地想著。
“怎么回事?”周夫人咬牙切齒,聲音聽起來像索命的厲鬼。
管家打量著夫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咱們安插在溪府的探子也死了,具體情況還沒查清。早上府外的探子見沒人來交接消息,進府查看,發現府內除了溪家人,還有一批黑衣人,死法不同,看來昨夜不止來了一波殺手,動作都很利索,府外的探子一點沒有察覺。”
“呵,是人家動作利索,還是我養了一群窩囊廢?”周夫人盯著管家,眼神冷得能淬出刀子。
管家腦門的汗還沒干,聞言,頓時又一陣冷汗津津,兩股戰戰,不敢答話。
“滾吧。”周夫人冷聲道。
“是!”管家像撿回了一條命似的,連滾帶爬地跑了。
周夫人到底是掌家多年的世家主母,深吸一口氣,當機立斷地吩咐心腹,“李媽,你親自帶幾個人去查探,只要有溪家血脈還活著,就給我帶回來!”
“是!”
一個戴著半邊面具的老婦應了聲,健步如飛地走了。
周夫人冷靜下來,接過丫鬟遞來的參茶,喝了一口,目光威嚴凌厲地落在院子里的仆人身上,問“老爺呢?”
院子里鴉鵲無聲,誰也不敢這個時候去觸夫人的晦氣。
“都啞巴了?”周夫人厲聲喝道,眼尾一掃,瞥見一個身形窈窕的丫鬟,冷哼一聲,“小翠!你來說!”
“回…回夫人。”被點到的丫鬟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磕磕巴巴,“老爺…老爺他昨兒歇在呂姨娘屋里了,怕是…還沒起身。”
“啪”
茶盞落地,茶水四濺。
周夫人抬腳就把小翠踢出一丈遠,帶著內力的腳勁哪是一個小丫鬟可以承受的。小翠重重地砸在地上,弓著身子抽搐了幾下,嘴邊溢出一攤鮮血,便沒了呼吸。
“賤人!都是賤人!就會狐媚子勾引人!”周夫人面目猙獰地叫囂著,仆人們嚇得紛紛跪在地上,她隨手點了幾個人,“去!把老爺給我叫來!紹兒都這樣了,他還有閑心去姨娘屋里!”
仆人立即如鳥獸奔散,天氣晴好,暖日當空,他們卻感受不到背上的日光,只覺得寒涼附骨,生死一刻。
周老爺走進屋里,就見周夫人坐在桌邊,一臉愁容,臉色憔悴卻絲毫不損容色。
“老爺昨夜倒是快活,敢情紹兒就是我一個人的兒子,病成那樣只有我心疼罷了。”周夫人神色黯淡,說著說著落下淚來,“可憐我們娘倆兒啊,就是個沒人疼的苦命……”
周老爺想起多年夫妻情分,上前一步,抱住了低頭拭淚的夫人。
“你這說的哪里話,紹兒是我唯一的嫡子,我們周家的繼承人,我哪兒有不心疼的?”
周夫人順勢依在周老爺懷里,柔聲“如今溪府沒了,紹兒的病可如何是好?”
“你還記得給溪家的聘禮嗎?”周老爺單手擼了擼胡子,狹小的倒三角眼目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