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女,使女,再不起來就來不及了。”在一陣敲門聲中,向黎漸漸睜開眼睛,大家昨晚都睡了個美美的覺吧,難道就只有她一人做了噩夢?睡眠不足加上昨日逛街的疲憊,向黎掙扎了好久才從床上坐起來。
她一揮手,門開了。門外是三個靈女,她們的手里捧著純白色的圣女服裝,震驚地看著這個時候還坐在床上并且一臉疲憊的使女,“使女,您這是怎么了,生病了嗎?”
她不過就是披頭散發(fā),缺少睡眠而已,哪里看著就生病了啊。生病?她真的是好久沒有生過病了,對啊,為什么,她就不能生病呢,而且就是在今天呢?入職兩百年了,她還從來沒有請過一次病假。反正朝圣節(jié)上,穿著白色圣女服的使女也只不過就是個靈帝身后的裝飾物而已,她負責的工作任憑誰都替代得了。
使女這個職位讓她變得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隨波逐流,心甘情愿被環(huán)境改變的人,一個不敢有自己脾氣的人。想起白葉昨天問她“你這么怕他啊……”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起長老們對她的恐嚇,想起密芽和旨奈兒看自己的眼神,想起靈間的傳聞——“靈帝的使女當?shù)妹徽圆豁槨彼僖矝]有了自己的聲音。
她不是不想求上進,她只是無能為力。她永遠記得小時候生的那場大病,那晚她偷偷從床上爬起來,聽到巫師對叔父和嬸嬸說的話“這孩子先天不足,靈力發(fā)育不良,體質(zhì)不好,特別容易生病,今后別讓她從事過度操勞的職業(yè),從事些閑散的職業(yè)便也能像正常的生靈一樣過好這一輩子,不然怕是……”后面的話她聽不清了,但也能猜出個大概,不過就是過于執(zhí)著便會早亡的話罷了。這也是叔父和嬸嬸從小過分保護她的原因嗎?過分的保護,是因為命運對她的不公嗎?是因為她要花上其他生靈十倍的努力,才能不至于暴露自己的羸弱嗎?
心里放不下的那些往事讓她此刻疲憊至極,要是無法保證今天在金水流聲見到檑溟時還能保持心平氣和的話,那她還是不去受氣的好。
“你們?nèi)ナ邑撠熃哟F賓的圣師吧,說是我生病了,沒法來了,他們會明白怎么安排的。”
“是,”幾個姑娘相互看著,“使女,那這圣女服我們放在桌上了,如果您身體好些了沒準還能過來。”她們一臉遺憾,一是因為圣師們可沒有向黎這么好講話,二是是因為將心比心,在這么重要的節(jié)日里居然還有生靈生病了無法參加。那種感覺,比春游前天突然發(fā)燒了還要難受。
“好。”向黎裝作虛弱地說。靈女們將泛著華光的圣女服放在了榴木黑漆桌上就離開了。
棲泫說得果然沒錯,現(xiàn)在看來使女這個職位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
歡欣雀躍的小靈女們?nèi)茧x去后,煙雨閣難得安靜了下來。向黎乘著大清早整個靈殿還沒有熱鬧起來,偷偷地翻窗溜了出去。
榴木黑漆桌上的圣女服泛著圣潔白光,絲帶繾綣在從窗外灌進來的風(fēng)中。
整個上午,來自各國的貴族和執(zhí)政官們就陸續(xù)地出現(xiàn)在靈都中央大道上,他們乘坐著各具特色的天車,在一片飛舞的禮花中向著大道兩旁的民眾們揮手,車上的侍從不停地將準備好的禮物拋給兩側(cè)的民眾們。
這不光是一場車展還是一場靈獸展。多蕃國的黃金圣駝,孟梵國的巨翼飛虎,宴地國的多寶麒麟,羅索國的披紗巨蟒……讓兩道的生靈開足了眼界,他們熱情地搖著手里的彩旗,向空中發(fā)射禮炮。
萬國貴賓離去后,最后踏上這條大道的是大眾情人組合——圣靈軍團了。
想好好調(diào)整一下疲憊的身心向黎本以為隨便找個小山丘就能躲過這萬眾的狂歡,但她還是太低估群眾的熱情了,尤其是女同胞們的熱情。她們僅以半數(shù)之力,就使得后浪蓋過了前浪,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她雖不是順風(fēng)耳,但還是聽見了尖叫聲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