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海前線基地的人員遷往溟海中部海岸后,后備軍第一時間補上了前方的空缺,但這一路,并不容易。
剛上路時,還能看見周圍一些黑色的枯木,冰蝕谷的巖壁上結著的薄冰,水流過的地方有一些綠色的青苔和翻山越嶺過程中不時出現的遠古生靈留下的木橋;然而越靠近潦海,路的兩邊曾經有水流過的地方全結結滿了冰柱子,巨大的冰塊時不時地擋住他們的去路,它們就像被冰凍住的野獸一樣拼命伸長脖子向前行軍隊襲來。盡管每個人的身上都籠罩著淺金色的光罩來抵御外在的寒冷,但為了保存靈力,他們還是裹上了黑色披風來遮擋暴露在外的皮膚。一支長長的“s”形隊伍在冰天雪地里走著,成了這冰雪中唯一不同的顏色。肅殺的寒風看著眼前走過的這一群人不斷地嘲笑著他們行為的荒誕這一群在文明世界里傲睨萬物、穿梭來去自如的生靈,來到了五海八荒之地也不得不向野蠻的環境低頭。
原來漫長的道路并不可怕,一切的未知反倒讓她安心,好像只要這么一直走,她就會離心中不明確的目標更近,這么一直走,恐懼和不安就可以被甩在身后看不見的角落里。
“我之前真是小看了你,真沒想到你的耐力這么強,我就沒聽你喘過一聲氣。”費雪講這句話的時候不住地喘氣,她一張嘴眼前就就是一片白霧。
向黎早就麻木了,她已經沉浸了這個世界的某處地方,在那里安放了自己所有的心情,之前費雪在說什么她沒聽清,但之后突然傳來的一陣與眾不同的聲音將她從那個安寧的世界拉了回來。
“別說話,耗費體力。”是走在費雪旁邊的琉回用冷漠而沙啞的聲音說著話。
什么啊,你自己也在說話。費雪心里嘀咕,但她轉而又很高興,第一次琉回主動走在了她身邊,而不是她悄悄地跟著他,一想到這里她的雙腳又充滿力量,外面的世界一點也不冷嘛。
向黎看著頓時充滿活力的費雪,心底升起暖意,哪怕是在極其險惡的環境里,只要知道有人一直在默默無言地關心著你,心里有所期待后再困苦的環境都會像天堂一樣吧。
溟海和浮海交接的地方籠罩在一片暗紫色中,那里不分晝夜,空氣冷得異常,從浮海前線基地眺望向遠處的潦海,可以看到海面上反射出深紫色的光,那是零零碎碎的浮冰漂浮在近海的海面上。
如果說,淇海海域附近的山脈還有風化的灰白色巖石和山上殘留的一些綠意這兩種顏色,等到了浮海,僅存的一點綠意也消失了,山脈只留下死氣沉沉的一片灰,再到了浮海和潦海的交界線,那又是另外一個世界,迅速下降的溫度中只剩天地間毫無生機的深紫氣氛在隱隱透著寒光。
山腳之下,海灣之中,是遠古時代留下來的孤城,十多萬年前,城中的人因為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而不得不離開這里,多虧這留下的遺址前線基地得以迅速建成。
“你是不知道,在浮海凈化之前,這里就是一片黑暗,天上連一絲星光也透不過來,更別提能看到像今晚這樣的星星了。”走在深紫色的孤城中,費雪指著天上一片星星說道,“真滑稽,夜晚反而比白天要亮堂。”
整個孤城的土地是一片尖頂直指深海的三角形,這世隔絕的半島上布滿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建筑,每一處建筑都被冰晶點亮,從遠看黑暗中的前線基地就像披著圣潔的白紗;孤城指向內海的尖端土地上是一處燈塔孤立在離海最近的地方,它像沉浸在漫長等待中的女子望著深海的方向,燈塔頂上那顆明亮的燈光,就像她留下的一滴晶瑩透亮的淚。
“向黎,我現在要去開個會,會議結束了我馬上回來,你今天先待在這里,外面冷,別出去。”剛到鍛造中心附近一處低矮的住所,還來不及喘息的費雪就把她的黑色外罩甩下,一轉眼就不見了。
向黎抱著費雪留下的外罩坐在窗邊,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