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10980年至11080年是自靈界大混亂結束后,唯一一段沒有帝王統治的時期,同樣也是十萬年來最沉悶的時期。
節日上的人們不再像從前那般歡樂,他們的笑聲在到達了某一個頂點的時候會突然戛然而止,隨后他們就會開始懷念,懷念他和他曾經為靈界帶來的繁盛,也只有那時,人們才發現在他即位那短短不到五百年的時期,是靈界歷史上最繁榮,生靈們最幸福的時候。
靈間在百年的時間里突然特別流行一種玩偶,他有著黑色的頭發,披著黑披風,帶著黑面具,只是小人偶的面具被縫在了臉上,無法取下。
“媽媽,為什么靈帝要戴面罩啊,我覺得沒了面罩的玩偶會更好看。”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女孩拿著媽媽剛給她買的玩偶從商店里出來,她因為剝不下那張面罩而煩惱。
“設計師也沒辦法啊,因為誰也沒有見過靈帝長什么樣子。”媽媽向小女孩解釋道。
小女孩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媽媽拉著小女孩的手,母女兩個走遠了。
“不,我見過,曾經也有一段時間,我天天都能見到,不戴面罩的他……”向黎坐在城心廣場的笛音花花壇邊,看著眼前的場景自言自語。
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又在這里。”
她不抬頭就知道,那是檑溟的聲音。
他坐在她旁邊,一語不發。
黃昏的金色霞光傾灑在花壇中央的笛音雕像上,鋪平在廣場地面古老的石磚上,照在商店的櫥窗上,它給古老的廣場披上了一層金紗。
“聽說,這是你第100次否決長老會的提案了。”沉浸了許久向黎才回過神來,她這才意識到檑溟還在她旁邊。
“哼,沒想到你也會打聽政治方面的事。”
她根本不用打聽,她的耳邊總有那么一群人告訴她所有最近發生的事,不想聽都不行。
“為什么還在堅持呢。”向黎語氣平靜。
“你不也還在堅持嗎。”檑溟沒有聽出她平靜語氣背后的悲涼。
“如果你同意提案,我想,我就不必再堅持了。”一個使女一生只能追隨一個人,如果檑溟同意成為下一任靈帝,她不必向任何人提出申請就可以離開靈殿。
一百年了,每一天醒來心里的疼痛都從未消減,也許,離開這里以后她會獲得另外一種平靜和自由,到那時候她也可以漸漸淡忘這里的一切。
“我還是那句話,我覺得他會回來,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這一百年內,檑溟派了無數圣師、巫師、將士在靈界和人界四處尋找,五海八荒駐扎了一支精英隊伍有一絲海底的異像都會立即上報。
“你還想繼續騙我到什么時候,”遠處的霞光在地面上反射刺痛了向黎的眼睛,可自潦海大戰之后,她的眼睛再也流不出眼淚了,這次真的是流盡了,“他如果真的會回來,早就該回來了,他可是,棲泫啊。”
“向黎,”檑溟扶過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我覺得你就是太累了,從明天起,你可以不必再去圣靈學院工作,你可以留在……”
“不,”向黎打斷了他,“我已經沒辦法再堅持下去了,即便你不愿意成為靈帝,我也不能繼續留在這里了。”她知道,如果她提出要離開長老院會立即同意,就像她剛來時他們就巴不得趕走她一樣。
“你真的以為,你可以離開這里嗎。”如果我不同意,你照樣無法離開。
“那我可以試試看。”每個生靈都有與生俱來的無可剝奪的自由,你可以因為你的自由拒絕成為靈帝,我也可以以我的自由永遠離開。向黎推開他的手后轉身離開,轉眼就消失在了一片靈光中。
她身后,笛音花含苞待放,在微風中輕輕地搖著它的花苞,藍紫色的花苞沉浸在蜜糖色的霞光中,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