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擇言陷入了沉思。
如若顧念真的沒有記錯,那么這些黑衣人便是老五的人。
他有些沒搞懂,詡王和周釗策劃這樣一場刺殺到底是為了什么?
月色深沉,籠罩著一場廝殺后異常寧靜的西京城。
顧念回了府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秋桐的仇是報了,可是如果沒有余擇言,那么今晚上她可能就不會坐在這感傷,而是去冰冷的地下和秋桐攜手并肩黃泉路了…
她沉思良久,做了幾番心理建設,并決定下次再次碰到這種情形時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在這個世界,慈悲的人早就入土為安了。
“你知道秋桐葬在了哪里嗎?”顧念扭頭問正在沏茶的丹璃。
丹璃的手一抖,隨后點點頭。
“世子妃要去看看她么?”丹璃輕聲問道。
顧念嗯了一聲。
“今兒太晚了,不然明天?”
“不。”顧念搖搖頭,“就現在。”
丹璃是沒見過有晚上去給人上香的,顧念是頭一個。但礙于她又是主子,決定了的事情不能多干涉。
出門之前,丹璃告訴了沈煥。
沈煥轉頭便告訴了余擇言。
余擇言擔心不過,便跟在身后悄悄的一同前往。
郊外的荒地里,是一片漆黑。夜晚的野外很是寧靜,除了一絲絲風吹草動的聲音外,根本聽不見什么異樣聲響。
顧念膽子極大,明知道這一片都是墓地,卻也毫不害怕的走在前邊打頭陣。
夜風寒涼,滲入了寬大的衣袍中,綢緞衣袖被吹的獵獵飛舞,冬天的第一場雪,就在這樣的境遇下悄然而至了。
先是刮起了陣陣寒風,然后在不經意間,有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墜落。
像是天空撕破開了一張口,然后鋪天蓋地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不到一會兒功夫,漫天遍野便都撲上了一層銀裝素裹。夜晚的氣氛深沉空寂,萬物仿佛都寧靜了下來。像是不曾有過的烈火廝殺,城里城外,完兩個模樣。
顧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好似都不用丹璃指路,便是冥冥之中有種熟悉的感覺在指引著她前行。
在那個山丘的最底端,顧念停下了腳步。
天空中的風雪很大,丹璃也沒有帶油紙傘。
她自覺的退后了幾步,給了顧念一個獨處的空間。
這里好像是經常有人來,墓碑面前都被踩出了一條小道。
顧念彎下腰,將路上折掉的野生白菊輕輕放了下來。
“那個雜碎死了,你知道么?”顧念頓了一頓,眼睛倏地有些酸澀。
“可是不是我親手殺的,我有些后悔,沒能親手殺掉他,可是我還是下不去手。
你會怪我嗎?我沒能將他千刀萬剮。
原本想著總有一天,我會與你坦白我的來歷,可是沒想到你走了,我還沒有告訴你。
其實,我不是原來的顧念。
我與你,只有幾個月的情誼。
你什么都不知道,還舍身救我。
終究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是不想來送你,只是我怕面對你。
如果有來世,不要再做有錢人家的婢女了,要做…干脆做武則天吧。”
顧念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喑啞起來,語氣也趨向激動,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我開玩笑的,我很想你。”
顧念嘆了口氣,這是自己來這個世界后,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她知道府內的下人們,在私底下一輪自己什么的都有。
她也不想管,也沒有精力管。只希望,秋桐不會誤解她便好了。
在這個大雪紛飛到好似想要淹沒西京城的這一晚,某個異世界來的女子,在荒涼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