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盈的馬車已經離開了陳王府,陳王再次在松竹堂坐定。
彥娘子便將陳王的吃食前來拾掇,李淳瞥了一眼,神情霎時變得緊張:“五郎,那兩個粽子。”
蕭珂瞥了一眼碟子,笑道:“忘了給你留了?!?
李淳神情變得嚴肅,“五郎知道我在說什么了?!?
“嗯。”陳王也沉下臉應了一聲,“我已經吃了?!?
堂中寂靜,蕭珂很清楚他現在的身子不能多吃這樣的食物,如今到了解毒的最后時刻,成敗在此。
“只是今日貪嘴,無礙?!标愅踺p嘆,看著他們緊張的樣子剛才謝盈來時帶來的喜悅也都被拂去大半。
而此刻,彥娘子將餐盒遞給婢子后又跪了下來,“陳王恕罪。”
蕭珂瞥了一眼,心中喜悅無,但彥娘子是母親身邊伺候的人,又是自己讓舅父送入長安的。
他淡淡道:“彥娘子以后不必在試探了!”
“可五大王畢竟……”彥娘子欲言又止。
陳王的神色已經露出不悅,“彥娘子,她是西北侯的掌珠,外祖母也是平寧大長公主,禮儀規矩自然得體?!?
“她長于涼州,性子豁達,正因如此整個長安處處拘束著她,到了這里我便不喜拘束她,今日娘子又何須一再試探?”
彥娘子只好俯下身,“郡公還是擔心五大王身側之人……”
蕭珂冷笑,“娘子來了多日,今日見了謝盈才把話說明白了。”
她身子微微一震,不敢看著陳王。
“舅父是真的想把李家二娘子送來了。”
李淳心里也隨之一緊,“阿爹要這樣做!”
蕭珂之前便有留心,彥娘子入府之后,多處打聽謝盈的事,想著過些時日再問,可謝盈今日一來,就不得不過問了。
“是郡公不解,也是婢子不解,既然五大王這樣喜愛二娘子,為何又要駁回陛下圣旨?”
彥娘子立起身子,語氣也變得坦然,“來此之前郡公也曾告知,若是因為謝二娘子不堪王妃之責,郡公府便好做打算?!?
陳王的手漸漸握緊,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曾經他與謝盈發生了什么,心也漸漸的抽疼。
咬了咬牙,陳王才道:“這件事我自己考量,讓舅父無需擔心。”
彥娘子頷首,“當年敦懿皇后和郡公夫人的兩句玩笑話,婢子還是記得的?!?
“什么玩笑話?”陳王輕輕挑眉,隨即放下話:“我只喜歡謝盈一人!”
彥娘子咬唇,分明初夏堂室中卻格外冰冷。
不知過去多久,陳王才沉嘆著解釋:“彥娘子知道陛下為何不喜諴國公府,而覺得淮南郡公府好么?”
“婢子不懂朝政?!睆┠镒討稹?
蕭珂冷哼一聲,彥娘子是外祖母當年親自為敦懿皇后挑選的人,定然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的。
“舅父這些年在淮南是沒瞧見長安的時局?!标愅跽f著又嘆了一聲。
“當年母親的死,我和妹妹,那件事不是因為外戚緣故?”
陳王瞳孔微縮,聲音變得更加擲地有聲:“便是陛下陷入皇位之爭,之所以險象環生不也是因為外戚?”
“我從小便在這條路上,”陳王停了半刻,喝了口茶讓自己定神,“西北侯長居隴右道,真真切切的武人,最重要便是與陛下感情深厚?!?
“且長子謝旻是讀書人,就算未來頗有建樹也不過是國子監祭酒,如此外戚為何不選?”
彥娘子不再反駁:“我知道了?!?
蕭珂總算是長吁一口氣,“淮南要地,舅父是陛下留給我的后路,如今形式嚴峻,舅父更該保才是。”
……
端午之后,西北侯府便忙碌起謝旻的婚事,謝盈日常便窩在浣花堂中看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