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盈同周氏,宋錦琴坐在內堂之上,聽著宮門牽馬的小廝在屏風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稟。
堂中沒有一個在伺候的人敢發(fā)出聲音。
周氏眼眶微紅,她的一只手緊緊的攥著帕子,一只手扣在幾案的一角,都可見手上的青筋已經暴起。
宋娘子神情恍然,若非身旁的婢子相扶,才勉強坐穩(wěn)。
謝盈眉間微蹙,國子監(jiān)著火后她心里就開始不安,該來的總會來。但是她知道此刻阿爹哥哥不在,整個西北侯府剩下的人就該由她來保護。
“來報你們的人神情如何?”謝盈冷聲的問。
“侍者很急,說了一嘴,提著一口氣就往國子監(jiān)去。”
她繼續(xù)發(fā)問“有沒有聽到是為了什么彈劾阿爹和哥哥?”
小廝想了想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起,“前日國子監(jiān)走水,燒了博士日常寫文章的地方,文章是救了些回來。”
“可文章流了出去,被人做成書冊,在京中文人漸漸流傳,御史臺的人自然就會知道的。”
“退下去吧!”謝盈合眼,聽著小廝細細的腳步離開。
周氏顫抖著聲音,目光緩緩挪向謝盈,“為何不問了……”
“不用問了,”謝盈為了安撫周氏,便做出松了口氣的樣子,“不是什么大事,阿娘。這件事我來就行了,你們放寬心。”
周氏微微搖頭,哽咽起來,“二娘,你要做什么?我不允許你再受傷了!”
謝盈上前握住周氏的手給她力量,且柔聲不斷給她安慰,“阿娘,你要好好的,無論什么時候府中都該一切如常。”
周氏微微點頭,眼含淚光,“侯爺常言,寵辱不驚,我明白怎么做。”
“好。”謝盈又看向一旁的宋錦琴,“嫂娘,府中你可要撐住了。”
謝盈向二人拜了拜就踏出了同心堂,直接去馬廄。不過一會西北侯府的馬車便駕駛出府。
坐在馬車中的謝盈神情再一次變得警覺,紅葉只打起簾子,就道“娘子,有人。”
“看來‘他們‘想動哥哥了。”她眉心微蹙。
才出來了事謝盈就出府,也難怪有人跟著,就是為了試探西北侯府和陳王府的關系。
馬車向前行走帶起一角簾子,讓謝盈正好可以看出窗外。謝盈想了一會她該去何處,馬車也不能漫無目的走著。
“去西市喝酒。”
往日這樣的事,她都興高采烈的,今日她卻眉頭緊鎖。
她鉆進西市之前那喝酒的地方,巴布亞聽了外頭那些人閑話,又看見了馬車,便慌了神。
他即刻來接,“這位娘子,上次……”
謝盈此刻又泰然自若的往前走,一幅儼然不知朝廷事的樣子,還不忘示意紅葉拿出一顆金豆子,“我是來喝酒的,最好的酒。”
走了兩步她就緩緩開口“我身后有尾巴。”
巴布亞即刻給臺上舞蹈的胡姬遞眼色,在這樣的地方很容易將人攔住,謝盈也可躲開他的視線,又一次來到了那個隱蔽的小屋。
謝盈這次做了打量,嘴角便揚起來,這笑卻是寒冷的,“這些鐵器可真是精致。”
這屋子中精美的鐵器,烏黑的樣子,寒冷的銀光,就在她觸碰的一剎便知道傷她的箭矢,也是這種鐵料。
胡姬也走了進來,看到謝盈的身影便先調侃一句,“今日怎不見娘子的那位郎君?”
沒等巴布亞為她倒酒,胡姬又搶先一步,“娘子是想好了,要救我們嗎?”
“你們不還沒死么?”謝盈接過她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胡姬提起酒壺,謝盈卻蓋住了酒盞,胡姬坦然放下道“娘子今日來了,我們就真的活不了了。”
謝盈同她對視,“如果是這些鐵器,你們的手腕自然能活。”胡姬垂下眼眸宛莞爾一笑,謝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