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借著這個機會抓住了他的手,杜西隱的身子隨之一震,“花影娘子。”
“杜博士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不必管我了。”花影握著他的手漸漸的用力。
杜西隱一開始不明白,自己分明是花影叫來的。花影自然做出驚訝的狀態,眼中的無辜讓杜西隱即刻就相信了花影的話。
她手臂上的那一刀是她自己劃的,自從那日她見過了謝旻之后,她此生在不愿為任何人彈奏琵琶,所以她劃傷了自己的手筋。
只是她還要完成自己的任務,“陳侍郎要滅口我,杜博士你走吧!”
那泛著淚光為人著想的眼神,杜西隱看得深,早已無法自拔,“我會救你,至少我還是天盛的官員,我是國子監的博士!”
花影抬起眼眸,語調帶著不相信,“你真的以為你能夠救我?”
杜西隱狠狠的點頭。
八月十四日,天才亮起,花影留下了自己在平康坊得到的所有跟著杜西隱離開了。
杜西隱的住在南面的坊市——大業坊。而在長安城的南面往來的人魚龍混雜,白日的坊市也雜亂不堪。
“委屈你了。”杜西隱擔心的看她,花影并不排斥這樣的地方,當初她就是從這樣的地方被撿起來的。
杜西隱的院子在這樣的地方已經是個異類了,庭院一切井然有序,雖然只有他一個住在這里。
院墻下圍著一圈竹子,中庭設置了一石頭書案,案上有一盆蒼松和一方硯臺。
花影略微打量,“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聽到她的低聲喃喃,杜西隱趕緊回頭,驚喜的看著她“花影娘子竟然能夠明白我。”
再走進那堂室,堂上定制到無可說,在那內室之中也有一書案,架在書架前。
杜西隱心中喜悅便任由花影翻看。
“天下民意,重于君王。民意之得,社稷輔而君王佐,可贊不可驕;民意之失,社稷無過,君王錯。”
“花影娘子!”聽到花影的念叨,杜西隱大驚失色,伸出手想要拿過來。
花影見他如此,隨即放下,“這是杜博士的主張么?”
“閑來隨便寫寫。”杜西隱躲開她直直投來的目光,“我為娘子煮茶。”
花影沒有再過問,但是花影看得出,杜西隱的陳設,無一不是在體現他想成為一位士大夫的理想。
再看向杜西隱,花影的眉頭蹙起了起來,這個人分明認怯,更是為人操控,可他的住所卻又有些士大夫的氣節,杜西隱是個什么樣的人?
相安無事的幾天,也是花影了解到杜西隱的幾天。
杜西隱是個有抱負的人,可是他的政見分明與謝旻相同,科舉之時卻不為當時朝政所容,他心中苦悶,后來做了州學博士。
當陳侍郎找到他,杜西隱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三兩句話說著長安城中官僚相護嗎,朝政要義,如此簡單的就將他拉入這場陷阱。
他還以為陳侍郎是看中他的學識。
來長安是他所夢寐以求的,當陳侍郎在說出謝旻的時候,并沒有直接說動他的。
他害怕老鼠,于是陳侍郎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放的老鼠燒了國子監,他不想仕途不保,壯著膽子去捉老鼠,卻引出后來的禍患。
陳侍郎又對他說讓他給謝旻賠個不是,更是為他出錢,用馬車將他們送去了平康坊,說這是京城士人都會來的地方。他并不知道陳侍郎的安排是有心的。
花影聽著,便細細的同他分析。沒想到杜西隱狠狠的將自己的書架推到。
他看著一地的書,不可置信的說著自己受了蠱惑,更是折節傷人,枉自讀書多年,還有和臉面何談自己士大夫的理想。
花影輕嘆,不言的撿起他倒在地上的書,溫柔的交到他的手中,“現在知道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