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的馬車才到宮門,宮里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李元緊趕慢趕的來接他去溫室殿,“陛下正生悶氣,五大王可要好好勸勸。”
說著殿門便關上了,偌大的溫室殿除了李元領著兩個心腹宦官伺候,便只有蕭珂他們父子兩了。
“陛下圣躬……”蕭珂拱手“安”字還未說出口,便聽見皇帝的一聲嘆息。
皇帝回首,蹙著的眉頭尚未解開,“西北侯府怎么樣,那小娘子怎么樣?”
陳王如實相告后皇帝再次無奈的嘆著,“要是當初那道旨意直接送到西北侯府,今日也少了這一樁。”
蕭珂垂著眼眸,“二娘性子倔強,我只怕直接一道旨意讓她做了我的王妃,反倒讓我和她生了嫌隙。”
“你倒是了解她。”皇帝輕呼一口氣便拉著蕭珂往一旁籠著火盆的幾案旁落座。
了解……蕭珂心中沉甸甸的,上一世她確實不喜,若非皇后挑撥,他們也不一定會走到最后那一步。
李元趕緊示意身后的宦官去添茶,殿中唯有“嘩啦啦”的注水聲。
皇帝端起一盞飲下,至少口中覺得暖和了,看著蕭珂正出神,趕緊喚醒他:“五郎。”
“嗯”的疑惑一聲,蕭珂隨即端起案上的熱茶。
此刻皇帝傷端著杯子,沉沉說道:“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謝家娘子出事了。”
“誰做的心里有數(shù)嗎?”說完茶盞就重重的擱在案上,發(fā)出“噔”的一聲。
“不是三哥。”蕭珂咽下口中的茶說道。
皇帝口中隨即迸發(fā)出一聲冷笑,“三郎自然不會,但是他身邊的人呢?皇后、諴國公、桓王妃……”
“他們還不至于賭上三哥的前程。”蕭珂崔著眼眸微微搖頭。
皇帝瞳孔微縮,想起的自己的曾經(jīng),眼中便劃過一片狠厲,“置之死地而后生,并非沒有現(xiàn)成的例子。”
蕭珂明白皇帝是在說自己。當年皇位之爭,皇帝也成用這種引火燒自身的方法,將黎王擊敗,只是沒想到的當年陳太后為了一勞永逸,逼迫著先帝將黎王賜死。
殿中又安靜下來。
李元等一會才恭敬的說:“五大王,大理寺那邊傳話來說是臺子被人動了手腳。”
“他消息那么靈通,用得著你來說嘴。”皇帝瞥了一眼,李元還是一臉笑吟吟的往后褪下。
皇帝才看向蕭珂,“除了兩根柱子,昨日還溺水了一個小宦官。”
“殺人滅口。”蕭珂瞳孔微縮,這件事他確實不知道,“可有什么線索了。”
“就是極其普通的溺水而亡,桓王是多賞賜了些,也并不豐厚。規(guī)矩之內(nèi),無法挑剔。”皇帝沉沉的說。
外頭忽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李元趕緊讓另一個宦官去叮囑,“殿里頭陛下和陳王在,點燈的動作快些,聲音輕些。”
原來已經(jīng)入夜了。
“五郎,天亮會有結果嗎?”皇帝將手擱在幾案上輕輕敲響。
“至少許多人都難以入眠……”
頭一個就是牽涉其中的桓王,掌燈時分,桓王府燈火通明,府門有兩名士兵游走,還有兩隊衛(wèi)兵在王府外巡游。
桓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踱步許久,又盯著氣定神閑坐在位置上的陳玉茗,半晌才低聲的開口:“昨天……”
“不是我。”陳玉茗將手中已經(jīng)冷掉的火爐子放在手邊的案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表示自己的清白。
就在剛才這府中的兩位孺人,來這里哭哭啼啼了一場,她心中正是煩悶。
“那你說,是誰?”桓王趕緊在位置上坐下,湊近些陳玉茗。
迎上的卻是她一雙冷漠的眼睛,桓王只好收回探出的身子,“那……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
“桓王放心,殿下和國公爺都會幫著殿下的。”陳玉茗